本来就没睡醒,突然一被吓到,昨晚上那惊悚至极的记忆,如同鬼魅般在堇年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他看见那昏暗的角落里,突然蹿出一个漆黑的、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玩意儿,身形诡异,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
那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周身散发着一股令堇年不适的气息,瞬间勾起了他在幻境中,那些不太好的记忆。
堇年迷迷糊糊瞥见它时,瞬间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哼”地叫了出来,声音拔高了好几个调,身上的黑白毛毛瞬间炸了起来,根根直立,仿佛刺猬的尖刺一般,若是伸手去摸,估计都要扎人手了。
那怪物的眼睛血红一片,犹如鲜血汇聚而成的深渊,散发着嗜血的光芒,那诡异的模样,比起之前的大眼仔的眼睛,不知要丑陋多少倍,相对来说,还是大眼仔的眼睛好看一点儿,大眼仔遮掩一下,除了颜色,和正常人眼睛还没什么不同得了,甚至还挺好看的。
就在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堇年只觉自己的身体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窟窿,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
惨痛的、被追杀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将堇年的理智淹没。
他哼唧地叫了几声后,踢了踢腿发现踢不动后,慌乱之中,直接用小爪子捂住了眼睛,试图以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逃避眼前的怪物。
一旁的张启山看着堇年这副模样,只觉得他怎么这么好玩儿,遮起眼睛后,像个小巧可爱的手办一样,稀罕得紧,他心中不禁又涌起一股莫名的痒痒的感觉。
于是,他带着几分恶意地伸出手,轻轻挠了挠堇年的下巴。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堇年整个身体猛地一缩,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向上弓起身子。
堇年只觉三魂儿都给吓掉了两魂,稍微挣扎着动了动,却又感觉无力反抗,最终只能自我放弃,任由张启山摆弄。
二月红远远看见堇年被倒吊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向来是和和气气的脸上此刻也带上了几分不悦的颜色,不赞同地快步上前。
好在张启山也并非真的恶劣到毫无分寸,只是逗弄了一会儿便停了手,随后伸手把堇年从倒吊的状态中捞了回来,轻柔地抱在怀里,手指还捏着堇年脸颊上的软肉,似乎是在安抚他。
堇年的小爪子却依旧紧紧捂着眼睛不放,它又感受到了身体的颠簸,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这是要完蛋了吗.............
旁边的齐铁嘴还在一个劲儿地哄着自己,见没人安慰他,便自顾自地开始哄自己。
他自己用手捂着心脏,嘴里念念有词地顺顺气,过了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他心里想着,自己刚才那没来由的担心可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不,马上就灵验了?
齐铁嘴暗自庆幸自己没跟别人说起这事儿,不然,说好听点儿,是预知了,说难听点儿,不得被人当成乌鸦嘴啊?
不得被副官和佛爷给蛐蛐死...............
另一边,张日山丝毫不怕被那头发怪给寄生,像一座大山一样,死死的压在对方的脊梁上。
那头发怪目光灼灼,不怀好意地死死盯着堇年,张日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当即毫不犹豫地一腿踹了过去。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只见他那修长有力的大长腿猛地一伸,棕色的皮靴就精准的,狠狠地踩在了头发怪的头上。
那头发怪像是没有四肢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动弹不得,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身体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有那如黑色瀑布般纷飞的发丝,还在不停地挣扎扭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它们甚至妄图贴紧张日山的皮鞋,似乎想透过鞋子接触到肉体,继续寻找寄生的机会,那场景诡异至极,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张日山戴了手套,隔着厚实的手套,直接拽了一片发丝起来。
刚才还耀武扬威挥舞着的发丝,被他抓在手里后,立马的,肉眼可见的老实了。
“嗯?还看吗?”
一直不出声,导致齐铁嘴都觉得他是个哑巴的头发怪,突然的,像是婴儿般叫了几声。
齐铁嘴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自己耳朵不好使,听错了,半信半疑的掏了掏耳朵。
“副官,你也?”
“听见了,叫的还挺‘委屈’?”
齐铁嘴在旁边乐呵呵的笑唬对方。
“让你说话,你又不说,你先攻击,被摁在地上,又不乐意了,怎么,要把你供起来,才肯开口?”
就是不知,是头发怪本人受不了了服了软,还是被那软塌塌的,没了攻击力的头发控制住服了软。
几个人都比较偏向后一种,张启山的推理还是挺有说服力的,而且啊,既然头发能挡,如果本就是一体的话,干嘛要牺牲自己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