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昏睡的少年,似是被烛光惊扰,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醒了过来,声音带着刚睡醒才有的暗哑,问道:“鸣儿,你回来了,血带回来了么。”
“是,祖父。”梅晟鸣低头应了声,恭敬的奉上黑色的坛子。
秦御天有点懵,这个瞧着比梅晟鸣还要小的少年,是梅晟鸣的祖父?
少年或者说梅三复接过坛子,揭开坛封,将内里的血,倒入一旁案几的杯盏中,举杯轻酌,本没什么血色的唇,因此染上一丝艳色。
梅三复从袖子掏出一方帕子,轻拭嘴角的血渍,漫步至房间的西洋镜前自照,半晌说道:“我已经足够年轻了,且最近城里闹的有些厉害了,你先什么都不要做了。”
“是,祖父。若无其他事,我先下去了。”梅晟鸣说着便要退下。
“等等。”梅三复叫住梅晟鸣,将一个锦盒递给了梅晟鸣,慢条斯理的说:“这个予你。”
梅晟鸣打开锦盒,锦盒内是一粒黑色的晶石,内有像是血液,却又比血液颜色深几分的液体,循环往复的流动。
梅晟鸣拿着锦盒的手微微颤抖,清俊的脸瞬间褪去血色,干涩着喉咙呢喃:“这是……这是岁月花的种子。”
梅三复颔首道:“嗯,你之前的不是丢了么,这个可不要再丢了。以你之血,喂养九九八十一日,待花种长成,生祭百人,你便可与之缔结同生共死契,靠饮他人血,与岁月花夺取、共享他人寿数,永生不灭。”
“谢祖父赏赐。”梅晟鸣脑中一片混沌,却靠着多年来服从的本能,说出了感谢的话。
梅三复摆了摆手,笑道:“我们可是血脉至亲,但凡我有的,必有你一份,说谢字未免生分。你连日来为我奔波也累了,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