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
这是谢灼第一次唤顾荣的名字。
“我无心婚事不近女色,不意味着近男色。”
“宁缺毋滥,得而九死不悔。”
“你嫉妒乔吟舟?”顾荣试探道。
面对似乔吟舟那般干净纯粹的犹如白色山茶花,偏生又惊才绝艳的令人望尘莫及的人,不是倾佩,就是妒忌。
谢灼挑眉,似是诧异顾荣骤然的了悟。
“是嫉妒。”
顾荣蹙眉,在谢灼的手指上打了个好看的结,忧心忡忡道“其实,你根本无需嫉妒乔吟舟的。”
忧及忌妒生,忌妒益忧患。
谢灼好整以暇的看着顾荣“为何?”
“你与他,各有千秋。”顾荣发自肺腑道“他有他的好,你也有你的好。”
谢灼坦坦荡荡“可我就是嫉妒他。”
嫉妒顾荣对乔吟舟的用心。
顾荣:……
她甚少跟君子打交道,竟不知君子言嫉妒也是如此坦率直白。
谢灼遥遥望向庭院里竹林旁那道青衣身影,衣摆随风而扬起,似是要与竹林融为一体。
那人身形清瘦,眉眼秀气,温文尔雅,仪容端正。
一双眸子,含笑静静的注视着他和顾荣。
乔吟舟啊。
“荣荣。”
乔吟舟颔首示意,温声唤道。
顾荣蓦然回首,不自知扬唇一笑,眸子清澈灵动。
“闻……”
“乔公子。”
那句脱口而出的闻赋哥哥终是咽了下去。
五年了。
当年的少年郎,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顾荣起身,笑着介绍“这位是小宁大夫,宁如珩。”
“这位是连中两元的乔闻赋。”
“幸会。”
谢灼作揖道。
乔吟舟回礼“宁大夫,幸会。”
乔吟舟的眸子里不见戾气,似雨后初霁的天空。
“荣荣,可否陪我走一走。”
“好。”
竹葳院的竹林很大。
谢灼目送着两人一同离去。
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心中暗道,顾荣还在钓他这条鱼,能不能专一些!
还有乔吟舟!
婚约已废,五年未见,开口闭口荣荣!
荣荣!
他唤一声顾荣,都需三思而后行。
事实再一次证明,他确实嫉妒乔吟舟。
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小宁大夫是荣荣心仪之人吗?”乔吟舟侧头垂眸看着紧张的揪着衣角的顾荣,问道。
顾荣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思绪纷乱如同她与谢灼共同熬煮的粥。
乔吟舟怎会来寻她。
“不是。”顾荣声音低如蚊蝇呢喃。
她不会心仪谢灼的。
她不愿辛辛苦苦挣扎筹谋,摆脱汝阳伯和陶氏的桎梏,再跳入更大的樊笼之中。
几十年如一日,察言观色,伏低做小,讨好***,侍奉谢灼,甚至还得考虑着与乐安县主化干戈为玉帛。
她是个很现实,又很自私的人。
乔吟舟的眼神亮了亮“荣荣,再等我一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