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阳通过电流之握将电聚集在自己手掌，一拳头下去砸晕了先生。

看着倒在桌子一动不动的先生，他并没有急着杀了他。在此之前，还需要完成自己的许诺。

极其微弱的淡绿色烟雾从先生的额头淡淡散发着，如果不用肉眼全神贯注观看，很容易忽视。

这是梦魇寄宿其间的象征。只不过相当初潘薇头顶的一柱擎天和乌雅的黑雾缭绕，这个寄宿在先生梦的梦魇所散发出的烟雾规模来看，显得格外弱小。

照理来说，先生经历的过往痛楚应该远甚于两个女高生。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又或者是先生作为成年人的意志远远两者坚定吧。

对于这么弱小的梦魇，牧阳不需要提前做任何准备，直接闭眼睛，进入了他的梦境。

当牧阳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古罗马斗兽场。

环绕在的九万多个座位没有一个人影，有的只是周遭风吹万物发出的呜咽声。

抬头往看，梦境的天空呈现一种病态的灰黑色，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白天和黑夜，也没有一颗星。

牧阳向前走了一步，在大地留下自己的脚印。历史的荒凉感和封尘气息扑面而来。

在斗兽场的央，他看见了先生的身影，浑身，被铁锁绑在一座立插于斗兽场央的巨大铁柱，大块在外的皮肤皮开肉绽，被鞭挞得伤痕累累。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蛆虫在伤口进出。

听到有生人的脚步声，先生勉强睁开肿成馒头的眼睛，向着牧阳的方向嘶哑着嗓子：“不要过来”

声调稚嫩，有几分哀求，又有几分恼羞的意思。

没错，在这里，先生只有十七岁的模样。在他的梦境，他永远被困在了十岁那年。

铁柱之后，有一个岩石般通体漆黑的怪物，身材异常高大，头颅似牛似马，双目血红，肌肉夸张都不像话，手提着一条和它身形一样庞大的铁链，伴随着在地的拖动发出金属摩擦声音。

怪物也听到脚步声，看着牧阳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很快重新转了回去，似乎对这个闯入梦境的生人不感兴趣。

每一个梦魇的性情都不一样。有体内世界那般极具攻击n的梦魇，也有这个对外来梦境闯入者不敢兴趣的梦魇。

漆黑巨兽抡起手的铁链，狠狠抽打在先生。金属摩擦和骨折的声音一起发出，令人不寒而栗。

被绑在铁柱的先生发出了低微的声，痛苦不堪。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要漆黑巨兽一停手，他身造成的伤口在缓慢愈合。

这反而让先生更加痛苦。如果说按照原本漆黑巨兽的力量，几下下来普通人类会被鞭打至死，但是先生在这个世界会不断恢复，将一直被鞭打到直到永恒。

牧阳又向前走了两步，先生再次努力睁开眼睛，向着牧阳的方向怒吼道：“不要过来！”

“都快三十年了，你该解脱了。”牧阳道。

“那是我应得了”先生泪流满面，痛哭道，“让它鞭打我这是我应得的求求你不要阻止那是我”

心理学有一种人格的自我攻击说法。三十年前家人的死亡，先生潜意识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在梦境之，巨兽不住鞭打他的身体，也象征着他惩罚自己、对“赎罪”的渴望。

可是，无论是怎么样的过错，三十年时间的折磨，也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