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照在橙黄的锁子甲上耀出刺眼的光芒,孟鲠便在这光辉中缓步行来。
看着张汉厚重浓黑的眼袋,他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对于这个新任伤病营统领所要面对的难处,孟鲠心知肚明;原本就一直照看伤病营的他曾经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俺们好的解决办法,如今见张汉一入职便有所行动心里也是十分的欣慰。
“麾下见过孟千户!”
“张统领何事找吾?请入内叙话。”
听着西营内呼和号令的操练正忙,张汉只能说:
“不了,还请孟千户移步,咱们走走。”
“好”
两人缓步行至溪水边;张汉打着哈欠松开缰绳,让马儿自己去吃草;他躬身施礼,怅然道:
“还请孟将军救咱们伤病营众多弟兄一名!”
孟鲠早就等着他说话,故意惊奇问道:
“张统领是杏林圣手,都救人不成?某如何救得了伤病营众多弟兄?”
“唉!昨夜张某夜宿营内,看着众多弟兄衣不蔽体,痛不能寐;可恨自己无财无势,解不得这困苦之局。”
张汉把脸皱成一团,使劲抹了抹眼泪;把悲情演的似模似样。
孟鲠毕竟是古人,没有对后世演员的演技直接碰撞过,见张汉如此悲沧;心下一软也就不再绕弯子。
“伤病营成因复杂,益都这里又是多事之秋;所以一直悬而不决;如今营内死伤愈多,众口纷纷;想必益都上下压力也不小;某与汝虽相见不长,但某却知张统领是良善之人,而杨过之虽无才干却也尽得心力;蒋总管不欲多事但也算守得军中法度;”
张汉听得直点头,眼中充满期盼的看着他;
孟鲠微微一笑.
“此事难在平滦万户李南山那里,他在平滦举步维艰,缺粮少马;本就是冲着钱钞来的;他在益都各种搜刮抢夺;就是看在李相公不在益都才如此横行无忌;所以你要坚持一些时日,待李相公南伐回师;你的处境便会好上许多。”
张汉苦涩的笑了笑,神色低沉。
“如若李相公半年方回,这营内还能剩几个活口?不妥!不妥!”
孟鲠也是为难的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半年之后恐怕营内的面孔都换一遍也不止吧!
沿着土路来回度步不止,终于他还是开口道:
“你想怎样?”
张汉抬头正色道:“吾要粮千斛,云门山脚下地百亩。”
孟鲠倒吸一口凉气,愣愣的盯着他道:“你疯了?”
“一次买断!”张汉十分镇定且清楚的说。
“什么?一次买断?”这个词很不好理解,孟鲠有些迷茫。
“就是这些伤兵残卒不能去战场之人,张某一力担之;但每年益都相公府要给某粮千斛,地只要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要。如此可行?”张汉其实心里早有定计,只是这个法子需要熟悉情势之人斟酌一番才好实施。
“地倒是好说,伤病营本就在云门山脚下,在扩大一些也无妨;只是粮嘛!,可是李南山此次来便是搜掠粮饷的,你一次要粮千斛怕是没什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