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参加了一些活动,她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看他们的活动,他给我们买了饮料,我们在活动结束之后看电影,选择坐在几乎最后一排的位置,那样,我们的空间更自由和灵活,还可以聊天和感受那个时刻的意义,我们仰躺坐在露营椅上,至于电影放映着什么,已经不那么重要。记忆里,我拉着她的手,她穿着我的蓝色牛仔刺绣外套,我们在画室里明亮的灯光下旋转,他只是看着我们笑,记忆开始模糊。
忽然天就亮了,那年夏天我好像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但是,感受又那样真切,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快乐且快乐。青春里,那些斑驳的阳光洒在了心所停留的地方,嬉闹时候的欢声笑语忽然更加悠远悠长。我走在时间的长廊里,一回头,便长成了二十六岁的我自己,我看到十七岁的她在发光,她二十五岁时弄丢了她的快乐,那些只要微微一触碰就漫出来的无限的生命力和自我的核心,但是,她走在了寻找的路上,她的灵魂更加丰盈,生命更加完整,思考更加深刻,她的二十五岁,没有成为十八岁的时候梦想成为的大人,她从二十六岁才开始真正的人生。
坦诚来说,毕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当她发现梦想和现实的鸿沟,她也从未退缩,年轻的她,天真烂漫,充满热情,无畏,莽撞,勇敢,坚强,傲娇,敢于冒险,于是一头栽进泥泞的生活里,她还一边挣扎一边给生活做鬼脸,而生活会奖励每一个这样的人一种痛苦,而这种痛苦,只是一种感受,求不得,爱别离,都是如此。她二十六岁时,总形容她迷失在一片漆黑的、电闪雷鸣的、乌云笼罩的、大雨磅礴的、浪花汹涌的的大海里,而长夜漫漫,更加清冷,没有灯塔,没有方向,就只是漂着,苦难让生命消磨时间。
话说回来,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我喜欢坐在他的电动车后座,在湿热的午后,在霓虹的夜晚,在宁静的清晨,慢慢地欣赏我的县城和县城的人。我也把我常待的楼顶角落分享给他,我们一起看了好多好多次的星空,或者微冷,他会把外套拿给我穿,你看,他是如此温暖的一个人。
我在楼顶那个角落养了一盆多肉,我期待它开花,于是怕它淋着太多雨水,又怕它干枯,怕它少晒了阳光,又怕它多沾了雨露,我操心了一整个夏天,它终究还是枯萎了,我想,是我的方法不对,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再也没有养过任何植物。
我恐怕喜欢上他了,那个阳光的,个性的,帅气的,温暖的,积极的男孩子。周末的假期里,我常待在乡村的奶奶家,我躺在竹荫下的凉椅上,太奶奶唱着古老的歌谣,阳光透过竹荫在我的指间跃动,有微风轻轻吹过我的脸颊,粉面桃花,眉眼弯弯。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们会经常骑电动车在城市里转悠,我坐在后面,偶尔抱紧他,偶尔又张开双手感受风,我们常常在画室里一起画画到凌晨,再一起去楼顶看看星空和属于我们的小城,我们会展望未来,学着指点江山,偶尔落泪,偶尔又放肆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