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苏九和冉寻越了千丈，往前是从没进过的地界。

“苏九，你是不是想把我丢里头然后吃野草去？”冉寻躲在他背后，探出个脑袋，又被苏九拍回去，“别闹。”

他知道，妹妹在害怕。

前路不过半丈，有不一样的风景，和脚下的夕阳西下隔绝，被黑夜笼罩，像两个世界的分界线，被山腰散修称之为死亡线。

没人晓得它的由来。

不入惊蛰不过线，几乎是穷山不成文的规矩，没人喜欢拿自个的命开玩笑，毕竟例子太多，都挂在时光里。

苏九的想法很简单，借此避开连云皆和李伟哥的争斗，顺便获取资源，争取早日补全三五之阵，目前还差六柄，如果按照当下的效率，他得在身后的千丈穷山里，劳碌六年。

六年啊。

一寸光阴一寸金，浪费是可耻的。

“走了。”

“你背我。”

爬上苏九的背，冉寻凝神感知天地元炁，摄取林间声音，在脑海里绘出线型图，以身为点，辐射周边十丈。

“左上。”

苏九闻声而动，昆仑出鞘，没入左侧偏上的树干里，然后转了转，露出被吃空的内里，和一条深褐色的毒蛇。

开门大吉。

在冉寻的感知里，魑魅魍魉无处可藏。

短短半个时辰下来，逮了三蛇两鼠些许蜈蚣一只兔子，串起来架在火上烤，撒上精盐孜然辣椒面，唤醒妹妹肚里的馋虫，口水咽个不停，哪还有半分害怕。

不应该啊，明晃晃的生死线，摆着玩呢。

“好香好香好香！”

“在哪在哪在哪！”

夜色下，激动又着急的声音远远传来，它们的主人像饿死鬼投胎，穿林过丛，哗哗响，落在树下的火堆两旁。

“人类，我们可以吃不？”

“咿？我为什么要问，直接吃不就行了吗！”

自问自答里，它们伸出爪子落向兔子，却被迎面而来的大逼斗扇在地上，两颗脑袋被两只手提溜起来，当铜锣，铿锵一声把家还。

不不不，先留口气。

苏九收了九成力道，“你们是啥玩意？”

它们长得诡异，歪瓜裂枣，狗脸上生出人类耳朵来，还有一只接了人手。

得亏瞎子看不见。

“我们是啥玩意？老婆，你是啥玩意来着？”

“我乃堂堂狗东山大长老…养的一条母狗！”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苏九看它两，简直是神经病。

传闻穷山有过诸多大战，导致残魂扎堆，又被莫名的死亡线锁在山腰以上，不得轮回，只能和妖兽作伴。

时间长了，穷山的妖兽也疯了。

眼前这两条狗，明显是残魂和野狗融合后的畸形产物，属于山上食物链的底层，能吞噬残魂为己用的，才有能耐吼三吼。

不过最可怕的，是被反噬之后的大妖。

“小子，你抓我宠物意欲何为？”

啥？

你再说说，我没听清。

苏九眺望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个驼背灰衣老头慢步来，拿四尺长的大骨棒子当拐杖：

“还不放手？找死！”

你丫没事找事儿是吧？

难不成眼前人学妖兽吞噬残魂吞出毛病了？

非常有可能！

“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