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万对别人或许很多,但对他而言,钱财与地上的枯枝落叶并无不同,他怕的是出风头,灵机未起之前,他恨不得把头埋到沙子里去。
“你这家伙真心的?”陈捕快仿佛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功我要了有用吗?能给我升官?钱?在这乡里,我拿了钱,怕是人人都会眼红。我家还有点钱,足够我们生活了。所以,我什么都不要,最好是这事跟我没关系,把我完全摘出去,免得后续有麻烦。”
听他这么说了,陈捕快稍稍沉默了下,然后道:“可以,这事我帮你办了,对外的说辞我找人想想,绝不会扯上你。至于那些乡人,你就说是你布置的陷阱抓住的,反正这几个家伙也不能出来反驳了。”
“对了,万松园那老家伙,我会去警告的,他绝不会再找你麻烦。”投桃报李,陈捕快揽下了万松园这个小小的麻烦。
听到这里,万飞松了口气。
目前,他一不想杀人,二不想出风头,最好是所有人都不记得他,让他苟到地老天荒。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这边,潘炜也和一众乡勇做好了四幅担架,将樊老大四人捆着抬走了,只有求五,被喝令忍着屁股剧痛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天已经完全大亮,陈捕快出门,提醒看热闹的乡人道:“诸位,小飞用陷阱抓了几个来闹事的匪徒,如今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这么大早上的,也不怕冻。”
“陈捕快,这些人不会再来了吧?”
“放心,他们以后都是蹲一辈子监狱的下场,连这求五也至少要蹲十多年,绝不会再出来祸害人了。”面对乡人的不安,陈捕快安抚道。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万飞才去后山将弟弟妹妹叫了回来。
这天晚上,陈捕快就带着一众乡勇围了万松园的家,让他们交出万家老七。
当得知万老七已经潜逃时,陈捕快冷笑了几声,对着万松园道:“包庇、藏匿疑犯,罪责不小,万叔,你最好把他叫回来,否则,他就会上通缉令,一辈子回不了家。还有,不要再打万飞家的主意了,否则,这次那几个悍匪就是下场,断手断脚还是好的,求五的菊花都烂了,以后一辈子只能挂屎袋了,你们家这些青壮有那本事吗?”
“陈捕快,乡里乡亲的,就不能卖我点老脸吗?我们愿意出钱平事。”
“三天,如果万老七还不出现,不但他会上通缉令,你们家也会以包庇犯罪进去几个,自个寻思寻思吧,你真以为大夏律法你家制定的?”陈捕快说完,不再理会一脸苦色的万松园,转头就走。
之所以一定要抓到万老七,万飞的事还是小事,相信经过这一遭,他再也不敢招惹万飞了。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是这起案件的起因,只有抓到他,才能把这案子办实,办到其他人无话可说,这可是他高升的关键。
他也不怕万松园跑了,这老家伙五十多了,快六十了,能跑到哪里去?更何况,他家几十口子人,能都跑了啊?
果然,陈捕快走后,万松园叫来了儿子,叹了口气,道:“那天老七走时怎么跟你说的?他真的只是在求五面前提万飞家有钱,没说别的?没鼓动他起歹意?”
“求五是个什么货色爹您最清楚,还用得着说别的吗?老七是我们家最机灵的,当时那饭馆里也还有其他人,找出几个人作证不难。”
“行,那就把老七叫回来,最多蹲一两年,总不能让他逃一辈子吧,还有,让家里人不要招惹万飞兄妹了,有陈原做靠山,再碰他就是找事。”
半个月后,这件事终于稍微平静了,万老七回来自首了,求五与樊老大等人则被运转到星城受审。
临行前,负责押送的陈捕快来告诉他,樊老大这几个人都已经废了,没经过多么精心的医治,让他不用担心。
同时,万老七却没有多少罪责,他表面不过吹牛,只能拘押几个月。但是,陈捕快却也保证,万松园一家绝对不会再找他任何事,让他放心。
这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
三兄妹拒绝了姑姑、舅舅的邀请,一起过了一个并不热闹也不冷清的年。
过年后,他们又去了临县的姑姑家和舅舅家拜年,然后,趁着寒假还有最后一点时间,将两人扔在了舅舅家,他先搭车去了星城,然后乘飞机直飞古都咸阳。到了咸阳后又经过一天的转车,来到了终南山中。
来这里,他准备去见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人的坟墓,他的师兄,火龙道人。
前世,他那些姬妾、旧部都已如流水一般逝去,只在古籍中留有寥寥几行名姓,他也不甚在意,只是,他与师兄约定,若有朝一日能还复本来,他们还会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