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凝戳了采桑脑门一记:“小贪财鬼!如果我没猜错,有一箱是赏给我的,里面无非是些古玩字画。另一箱呢,是赏给我父母亲大人的,是一箱金银财宝。”
尹氏不安地搓着手:“万万不可,我和你养父,何德何能啊?我们只收养了你不到一年,再接受皇上和将军的赏赐,是会折福的。凝儿你也知道,我们都乡下人,福薄!”
慕容芷凝眼里泛起了泪光:“谁说你们是乡下人?你们是我的养父母,乳娘死后,你们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你们的关爱,曾经温暧了凝儿孤苦无依的心。母亲大人,你受之无愧,你就心安理得地收下吧!”
尹氏坚定道:“将军赏的房屋田地,已足够我们一家丰衣足食。皇上赏的东西,你留在宫里傍身吧!”
采桑笑道:“姑母,公主她注定了什么都不会缺的,这些财物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用,您就拿回荷塘坳去,让父老乡亲们都来开开眼,看谁还敢欺负咱家?”
采桑心急地打开了箱子,她惊呼了一声,箱子里,是一套薄如蝉翼的凤袍,还有一顶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却修护得精致如新的凤冠。
采桑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件凤袍:“公主,皇上为何赏你一套凤袍?他这是要娶你为后吗?”
慕容芷凝的目光,痴迷地流连在凤袍上:“快去抬个红木衣架来,这宝贝太难得了,这是北燕皇后大典时穿过的衣裳,有好几百年历史了。我和将军在开宝藏时,见过相似的一套,真是太完美了!”
采桑叫来春杏,两人去房里抬来一个一人高的十字型红木衣架,慕容芷凝亲自小心翼翼地,将凤袍穿挂到衣架上,众人发出了一声惊叹。
慕容芷凝轻抚着凤袍:“采桑你看这衣料,这种绢帛的织法,现在已经失传了。你看这衣料上的凤纹,是选取了孔雀尾羽上最闪亮的丝羽,用针细细地挑进衣料的纹理间,比鲛绡的工艺还要复杂繁琐,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慕容芷凝又取出箱里的后冠,仔细地托放到红木衣架顶端。在烛光的映照下,凤冠上的凤翅和流苏轻轻颤动着,上面的上百颗宝石,熠熠生辉。
尹氏和杜屠夫围着凤袍,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文全手里拿着一只烤鹅腿,也站在一边摇头晃脑地欣赏着凤袍:“真……真好看,穿在公主……身上,美……”
采桑又打开了另一只箱子,果然如慕容芷凝所言,里面是半箱金锭和一些宫里特制的珍贵首饰。
敬慈宫里,炎涵和萧太后坐在上座,炎烽和炎羽,分坐在桌子两端,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肴。每年除夕的年夜饭,炎涵按惯例要
和萧太后、炎烽兄妹同聚。
炎涵显得恍恍惚惚的,有些神不守舍。萧太后不满道:“太上皇心不在焉的,又在想着哪一宫的女人?一家人一年就聚这么一次,这心不在焉的,还吃什么年夜饭哪?”
炎涵默不作声,没有搭理萧太后。炎烽解围道:“母后,皇父因为叱云将军没有回上京过年,心里有些不快,您就别和他计较了!”
萧太后冷漠道:“皇后都走了二十几年了,突然就多出个儿子来?太上皇竟无凭无据的,就要认个儿子回皇室……”
炎涵怒吼了一声:“萧氏,够了,孤忍了你二十几年了。叱云将军是不是孤的儿子,孤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再敢胡言乱语,孤对你不客气。叱云将军必须认祖归宗,谁反对都没有用!”
炎烽按住萧太后的手背:“母后,今天是除夕,您和皇父这一年,本就没几次机会能在一起进膳,您还要将这个难得的机会,闹得不欢而散吗?”
萧氏不依不饶道:“这宫里有一大一小两个商夏妖女,怕是再无宁日了!”
炎涵拍案而起:“烽儿,孤吃饱了,孤出去透透气。”
炎烽用责怪目光看着萧太后:“母后,您的地位已经没有人能撼动了,儿皇觉得,您该宽厚些待人。皇父不在,儿皇有的话必须要说清楚,您的禁足令,是凤仪公主向朕求情,儿皇才给您解除的。凤仪是个十分随和,又极好相处的女子,儿皇希望母后不要为难她。况且,凤仪知书达理,她不是妖女!”
萧太后的目光,阴狠冷厉:“本宫不喜欢这个女子,本宫不许你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叱云将军的事,本宫听说了,本宫不想你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炎羽也附和道:“皇兄,这天下的女子,就没有皇兄得不到的。皇兄想纳妃,也要纳个清清白白的女子。”
炎烽心平气和道:“婧容,你从小饱读诗书,可书里的那些大道理,你却一点也没有学到。朕不会纳妃,朕只会娶后,慕容芷凝她,就是朕心中清清白白的女子!这是朕最后一次,容忍朕的母亲和亲妹妹诋毁她!朕去陪皇父了,母后慢用!”
萧太后负气将面前的碗碟扫落在地:“岂有此理!这两个商夏女子,让本宫同时失去了夫君和儿子。慕容芷凝,本宫容不得你了!”
炎羽拉着萧太后的手:“母后息怒,有的事,不是母后能控制得了的。皇兄也说了,母后的地位,已经没有人能撼动。咱们安安生生过日子,不要和那两个妖女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