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父亲大人......”
克鲁鲁站在奢华的门外,正打算推门而入,敏锐的听觉就让她听到了一些低沉的喘息声。
父亲大人又在玩弄食物了,少女按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默默的转身离开。
虽然总是把人类比作猪猡和面包,但父亲大人又总是会对他们产生欲望,大概是因为人类与我等血族的外貌差距并不大吧。
少女漫步在宽阔的城堡走廊中,猩红的地毯上纹着许多血玫瑰和蝙蝠的图案,纯白的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染上了不纯的色彩,克鲁鲁并不喜欢,比起绚烂的色彩,她还是更喜欢月亮原本的颜色。
她的力量又进了一步,可惜母亲沉迷于戏剧和艺术,父亲则与食物勾勾兑兑,丝毫没人在意她的成长。
血族就是这样,悠长的寿命总是会让他们染上怪癖。
推开窗户,少女轻盈的展开蝠翼,在月色下翩飞,最后落在了城堡最高的塔楼顶端,克鲁鲁摇晃着脚丫,抬头仰望着纯洁的圆月。
我以后......也要变成父亲他们那样吗?
虽然克鲁鲁很敬重家族的长辈,可也对他们的行事风格称不上喜欢,她不喜欢被母亲逼着学习什么贵族礼仪,也不喜欢跟在父亲后面展现所谓“血族的高贵”,更没兴趣跟随在沉溺于滥用力量的同龄人身边。
至于其他的魔族,只有以前还在魔族学院学习魔法的时候有所接触,自从回到血领之后就没再联系了。
克鲁鲁低下头,眼前是辽阔的领地,能看到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毕竟大部分血族还做不到白天行动,即使能够白天行动的高级血族,也更喜欢在夜晚活动。
可惜繁华只是表象,现在整个海罗拉大陆上正爆发着千年以来最激烈的战争,以勇者为核心的人类联军第一次打入了魔族地界,家族里也有不少人去往前线战斗。作为血族之首的佩西斯家族,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战争么。
战争啊。
作为贵胄之女,克鲁鲁很清楚战争二字意味着什么,她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挑起战争,明明都持续了近千年的和平,最多只是边境上有些小打小闹,强大的魔族不愿再起争端,再与他们和平相处,真是不识抬举。
我如此想道。
......
这里是哪?
克鲁鲁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关于先前最后的记忆,只记得一片混沌的光影,随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血族的身体一向坚韧,如果不是长期的逃亡和重伤,她不可能会随意昏厥。
少女抬起头,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间中,数个穿着白衣的男人四处走动,自己赤身裸体,正被束缚住手脚,封印在一个满是蓝色液体的罐子里。
羞耻感和愤怒感瞬间充斥了她的内心,可现实是手脚完全无法动弹,身体也一点使不上力气,过去的力量似乎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副孱弱的躯壳。
不能慌张,要保持理智,要保持理智,这才是一个高贵的佩西斯贵族应该有的气质。
她活动着眼睛,发现还有数个罐子里也放着赤裸的少女,她们同样被束缚住了手脚,浸泡在蓝色液体中,无法动弹,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很快,她就明白她们如此表现的原因。
她第一次被人触摸了私密的部位,然而这些男人并非是出于好色,他们的表情冰冷而淡漠,一次次用刀刃切开肌肤,斩断骨头,挑断神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并不疼痛,但那种连同感官也一同消失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克鲁鲁才意识到,这里并非是海罗拉大陆,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还被一群黑魔法师给抓住了。
在无法动弹的时间里,克鲁鲁无法放弃思考和生命,她是佩西斯家族最后的纯种血脉,也是血族大公之女,家族还需要自己的回归,于是她忍受着,在最为屈辱和痛苦的时刻,不断回忆自己的职责。
直到她对一切都感到疲惫,但她还是没有放弃思考,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物方面。
她开始回忆,最近这场人魔战争的起源,既然想要打败勇者,光靠武力是不够的,还要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强大,又该如何应对。
越是思考,克鲁鲁越是迷惑,到底为什么呢?每过一段时间,人类世界都会出现一个勇者,但此前的勇者从未像这次的勇者一样,拥有如此崇高的威望。
是女神的赐福?不,哪怕是异教徒和魔族都有人愿意成为她的同伴。
是因为她施展的小恩小惠?不,只是区区利益,可无法让无数人为了她的理想而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