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厉脚步没停,并不想浪费时间在无关的人身上。
然而,耐不住身边任性的小少爷拽住了他。
容沅看着男人眸中那抹无奈至极的神色,笑眯眯地扬了扬眉梢,然后听到男人用只有他能听得见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
不用男人说,他都能从那声叹息中听出男人的意思:任性。
啧,不任性当初也不会在游轮上强行给你的唇上盖个章。
接收到青年的眼神回应,男人揉了揉眉心轻晒:怎么这小混蛋越来越唯恐天下不乱了。
回头,他冷漠地问:“什么事?”
容沅兴致盎然地看着白莲庭顷刻间就溢满眼眶的泪红,让他苍白的脸看起来更加脆弱了。
啧,还挺好看的,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当白莲花,毕竟眼泪掉一掉就有人鞍前马后的,还挺爽。
“傅哥,医闹事件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这样害你,虽然……虽然你心里已经没有我……”
听到这,容沅忍不住了,白皙的手指狠狠地戳向男人的胸膛:“喂!你心里什么时候有过他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从未有过。”傅沉厉锐利地扫了白莲庭一眼,然后回眸只看着青年,安抚地握住青年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白嫩的指腹。
酥酥麻麻的感觉自指尖弥漫开来,容沅只觉得心头那股不爽被抚平了。
男人看着青年头顶竖起的几缕呆毛缓缓垂顺下来,眉眼不觉泛起了丝丝愉悦。
喜怒随心,肆意飞扬,不愧是当初那个凌空而下让他一眼看上的青年。
白莲庭的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他怔怔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人,浑身发冷,冷到了极点。
看着轮椅上苍白得几近晕厥的人,乔渊不忍地带着恳求喊了一声:“傅哥!”
“阿渊,不要。”白莲庭紧紧揪住他白大褂的衣摆,眼里的泪光颤抖着随时会掉落。
容沅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心中不觉叹气。
白莲花这一出,看来是为了引起乔渊的怜惜了,只是,身在局中的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去承认,就不好说了。
对于乔渊来说,目前要么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要么就是众人皆醒我宁愿独醉。
傅沉厉看了看乔渊,继而,他黑眸如鹰锐利地盯住白莲庭,第一次正面直接警告:“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出一些令人误会的话,否则,我不会再宽容。”
白莲庭露出苍白的一笑,眼里的光死寂一般凄绝:“傅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了……容少,你也不用再担心,这一次,我死心了。”
“傅哥,我叫住你,就仅仅只是想亲口告诉你,这次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如果你不信,可以让阿渊彻查,我会配合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白莲庭顿了一下,然后凄然地笑了笑才又继续接着说:“你应该不会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了,我还说这么多做什么呢。”说到最后,他垂下眼眸,像是不想让眼里的凄然被人看到。
看着他努力想要维持最后仅剩的尊严,乔渊只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人凄惨的样子,容沅心里有种奇异的违和感,好像,从那股凄惨之中感觉到一股浓郁的不祥。
“傅哥,你们先回去吧,我会把事情查清楚给你交代的。”
“好。”傅沉厉淡淡地应了一声。
男人随之便强制搂着还在盯着白莲庭看的青年离开。
容沅嘶了一声:“你那么用力,抱疼我的腰了。”
“回去给你揉揉。”
“呸!不要!谁知道你揉哪里!”
听着他们的对话,白莲庭放在宽松袖子里的双手缓缓握紧成拳,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眼里慢慢注入了丝丝缕缕的黑气,凝聚成一股阴暗的漩涡在瞳孔里旋转着,最终没入了眼底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