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涂港、石湖港、蚶江港,还陆续有商船前来交割回易物资,到十月下旬之后,进港交割的商船终于不再见到。
依入库账册统计,丝绸锦缎类物资共四百七十六万五千三百余匹,茶叶两千零四十万六千五百余斤,瓷器九百七十四万三千二百余件,其他小物件,诸如折扇、团扇、笔墨纸砚、竹席、乐器等,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件。
依账册和契约名册核对来看,除少数商家毁约没有按时将约定的物资送来之外,绝大部分已经交割清楚,只等商船出海,两年之后收取双倍钱款。
前来交割的商船一一离开,整个泉州湾顿时一空,瞬间感觉宽敞了许多。
港口内每日忙碌纷乱的劳工也全部离开,一个不留。
从此之后,港口内除了汤鷽父亲从老家带来帮忙的人之外,全部都是宣威军和后备军,港口内外不光有岗哨,还有一队队军士不时巡逻,港口一里之内见不到一个外人。三个港口犹如三个军营,物资安全程度自然毋庸置疑。
泉州湾清空之后,船厂造好的商船开始接收,一艘艘扬帆驶出造船厂,出外海几十里后,检验商船各项性能无误,这才一一驶回港口,个别桅杆风帆有瑕疵的,当即返回船厂维修。
等所有船只停靠在港口岸边之后,若有人来数,就会知道,商船数量早已超过一百艘,达到一百二十七艘。但海船在泉州湾两岸分布太广,数量太多,不知情的人根本难以数清楚。
整个泉州知道回易督造处拥有海船确切数量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汤鷽。
这里面有他自己出钱建造的十艘海船,至于做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回易物资交割完毕之后,各个港口全都安静下来,白天无事时,宣威军除了要留人守卫巡逻外,其余人全部驾驶战船、车船出海训练,在季风中练习升帆降帆,熟悉旗语联系与指挥。
再之后,后勤生活物资也逐渐从各地运到泉州,但这些生活物资没有堆放进港口库房,而是直接装上停靠在岸边的商船,前前后后半个月,粮食、咸菜、腌鱼、熏肉、油料、食盐、佐料、药材、石炭、各类工具等装满七艘船,其余所有商船和战船也装了至少够百人生活一个月的物资,其中神舟主舰装的粮食物资最多,足够一千人生活一年之久。
这些物资够八千人生活一年之久,花费自然也是十分巨大,总共花费十四万四千六百多贯钱。
后勤物资运到,检查交割之后,费用当然就得结算,十四万四千六百贯,减去杨丛义预先支付的三万贯,还有十一万四千六百贯钱要付,但汤鷽手边的现钱只剩十万贯而已,回易督造处的账上还有五十多万贯,但得高大人签章同意,才能在户部或各地州府支取,如今高大人远在临安,自然就不能在泉州支取现钱,因此后勤物资费用只能先支付一半,五万贯。
好在郭青还有些手段,这些物资虽然多数是他赊欠来的,但多数被他说服,最后的付款日期延迟到腊月初七,从汤鷽那里收到的五万贯钱,当先支付了那些不做退让的商贾,只后便等在泉州,看看回易督造处还缺什么,也好随时采购补充。
泉州的人员招募也在正常进行,江恺的书信起了一些作用,带回近十名道人,年纪大的估计有五十多岁,年轻的不过十几岁。泉州城里的招募处也招募到道人六名,郎中五人,总体而言,收获还是不稍稍解决了郎中不足的问题。
道人、郎中也来的及时,冬天到了,又在海边,天一冷难免受风着凉生病,港口人员聚集,生病发烧也传染的厉害,他们一来,大锅熬药,一人一碗喝下去,烧退病消。海船、战船生活休息场所也撒了杀虫药粉,防止病虫滋生。
所有道人、郎中全都住在港口,或在船上,或在陆地,郎中有事号脉治病,无事便招呼些军士帮忙配药,道人则有时讲道,有时打坐练功,却也自在。
总之,泉州诸事一切顺利,就等临安传来年内出海的确切消息。
杨丛义一路顺利返回临安,在路上还遇到完成针盘制作赶往泉州的沈缙,不过二人并未多做寒暄,随即告别,一个去泉州,一个回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