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十分钟,也许只是五分钟,付星瀚醒了过来。不过头上还是戴着头套,只能见光不能视物。浑身凉飕飕的,刚想活动下才发现手也被绑了起来。
“噢哟,醒了,那我们就送你到这里吧”,付星瀚的头套被一把拽掉,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改装过的面包车上。自己的对面坐着的大汉正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见付星瀚醒了,随即掏出一把格斗刀,刀尖抵着付星瀚光溜溜的腰,刀刃往上轻轻一提。啪的一声,绑着付星瀚双手的尼龙扎带应声而断。接着把梁小姐给的那支没有子弹的手枪递到付星瀚的面前。
“你看我全身上下有地方放吗?”付星瀚双手一摊,自己浑身上下就剩下一条裤衩了。
“这是你的问题,我劝你保管好它,另外,你船票在也在你的裤衩里,记得拿出来,可别割到蛋了。哈哈哈”大汉用手拍了拍车厢,车子停了下来,一把拉开车门。对着付星瀚屁股一脚将他踹了下去,然后将手枪扔给了付星瀚,付星瀚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司机一脚地板油,面包车绝尘而去。付星瀚朝着面包车竖了一个大大的中指,然后发现自己正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时,还好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付星瀚从裤衩里掏出那张船票。船票正面是一艘梦幻邮轮的图片,上面写着“爱与和平慈善募捐之旅”主办方写着美国和平基金会。船票的背面写着一句“为了那些无家可归的欧洲难民,请伸出你的援助之手”口号下面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只穿着一只红色小皮鞋的小女孩儿抱着一只瘦弱小猫。虽然小女孩儿看起来有些蓬头垢面,而且红润脸蛋上还有几块不太自然的类似于煤灰的脏东西,托着小猫的白皙双手,虽然也点脏但指甲却也修剪的非常整齐。长长睫毛下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似乎有些泪光闪动,配上手上的嘴巴张开的小猫咪,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好保护她。左手拿着船票,右手拿着枪,没有办法,想了想付星瀚把手枪藏进裤衩。总不能拿把枪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晃荡吧。
“该去哪里?”付星瀚走出死胡同,来到一处十字路口,对面是一个派出所,路边停着几辆警车,红蓝闪烁的警灯,让付星瀚有一丝心安,但此时却又让他感到有些恐惧。转头,十字路口的左侧是一个正在铺路的新街道,灰白的水泥路基正被冒着热气的黑色沥青所覆盖。犹豫中,对面派出所的门口一名警察从派出所走了出来,东张西望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几秒钟后,警察的目光在付星瀚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向付星瀚走来。付星瀚有些犹豫,他朝着派出所方向迈出一小步,不过,此时红灯亮起,一辆辆汽车快速的占据了整条道路。付星瀚停了下来,他看见对面警察手伸向了腰间,而且目光不加掩饰的锁定了自己。瞬间犹豫后,他转身穿过人行道快步走向那条正在铺设沥青的新街道。
当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付星瀚才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将船票和枪往床头边的书桌抽屉一扔,付星瀚哐当一下躺在了床上。好累,从昨天到现在他不是在逃命就是在挨揍,一分钟不到他便沉沉睡去。梦里他又骑着小电驴送起了外卖,不过派单系统里南山拆车场的那一单被他快速的划过去了。
滴滴……滴滴……一阵手机闹铃的声音把付星瀚叫了起来。抓过手机一看时间刚好13:30分。
“天大地大,午休最大”付星瀚嘟囔一句穿上外卖服,系紧鞋带,戴好头盔,拉开抽屉准备拿上小电驴钥匙出发送外卖。不过抽屉打开后,付星瀚没有找到钥匙,只有一把M1911手枪和一张金色船票躺在里面。愣了几秒后,付星瀚眨巴眨巴眼睛,脑子里才将这把枪和船票的来历闪电般过一遍。
“草,原来不是做梦”付星瀚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还是有点没有缓过神来。
“不行,我得跑路”站起身,从床底拖出行李箱,快速检查了下护照和钱包,伸手拉开衣柜门。
“这是什么东西?”原本挂着几件衣服衣柜里面有一个粉红色礼盒,礼盒上还贴着一张字条。一把揪过字条,上面写着:“不要想着跑路,打开盒子看看,驯兽师留。”
“草,鬼才会打开。”付星瀚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单手掩上衣柜门,抓起行李箱就要跑路。不过当他伸手抓住门把手准备开门时发现门居然被锁死了。
“先生,是准备出发了吗?”门外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喂,赶紧给我开门,你是谁?锁我的门做什么,我说了我这两天会交房租的,开门”付星瀚用力拍了拍门板。
“先生,麻烦你换好衣服,我们快要迟到了”门外的人答非所问。
“你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吗?靠,还锁我的门,是怕我跑路吗?我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我会跑路?我……呸……,什么人,还锁我的门。”付星瀚气急败坏的踹了两脚门板。
“先生,麻烦你换好衣服,我们快要迟到了”
“你是个机器人么?就会这句?给我开门,靠,靠,我去换衣服,”哐当一声,出租屋的5cm实木木门被一个大拳头贯穿,在离付星瀚鼻子还有0.5cm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去,我去换衣服,你还砸什么门?显摆你的拳头大吗?”付星瀚一皱鼻子,赶紧往后一退。打开粉色礼盒,里面躺着一套粉色西装。
“喂,我打死都不会穿粉色衣服的,老子是纯爷们儿。”付星瀚用力将粉色礼盒给扣上。
“嘿,你别说,这个粉色还跟我气质有那么点配哈,驯兽师,有眼光。”付星瀚感觉顶在自己后脑勺的手枪被撤走后,长出一口气。
“先生,现在出发吗?我们快要迟到了。”没有感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说不出发,肯定是不可以的,对吧?”付星瀚翻了个白眼。
“先生,我们快要迟到了。”背后的声音只是机械的催促付星瀚。
“那好吧,那就出发吧。等等,船票忘记了”付星瀚打开抽屉,伸手拿起那把M1911,停顿了一下。
“先生,如果要开枪射击,请记得先打开保险。”没有感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哈哈……哈哈,说什么呢,这个可是接头信物,万一对面要数子弹,我这子弹数量对不上,那岂不是误了大事。”付星瀚干笑两声,想将手枪装进西装的口袋里。不过捯饬半天发现西装的口袋根本就是缝起来的。
“欸,那谁,你有剪刀吗?这个口袋是缝起来的。没法放东西。”付星瀚转身,终于看清站在自己背后的是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壮汉。壮汉胡子拉碴,一头板寸像一根根铁钉一样钉在四四方方的脑袋上。
“先生,你的西装里侧有一个快拔枪套,你可以把它放在里面。”壮汉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用铁条一般的手指头指了指。
“呵,快把枪套是吧,对啊,我知道,枪,肯定是放枪套的啊,我在美国天天玩手枪,一天不打手枪浑身不舒服。我是想把这张船票放兜里,船票,看见没有,是船票,不是手枪。”付星瀚抓起抽屉里的船票在黑衣大汉面前晃了又晃。
“先生,我们快要迟到了。”
“知道了,别催,你是开了复读机模式吗?你看,这个枪套的扣有点紧。对了,我们还有多久时间?”付星瀚一边吐槽,尝试了好几遍终于把手枪插到枪套里。
“还有20分钟,先生”
“靠,从这里到蛤蜊港有100多公里啊,来不及了,肯定迟到了,要不改天再去吧?”付星瀚说完,就准备脱掉粉红色的西装。
“我们已经提前申请好了飞行许可,现在请随我登机吧”付星瀚被黑衣大汉扶着肩膀叉出出租屋。付星瀚发现之前被广场舞大妈霸占的小操场上停了一架黑色直升机。直升机见付星瀚两人出现,飞行员启动引擎,直升机旋翼开始旋转起来。强劲的气流吹的付星瀚的衣裤猎猎作响。付星瀚被黑衣大汉推着靠近直升机,就在他抬脚迈上登机舷梯时,一只白皙的手伸了出来,付星瀚下意识的伸手抓住然后被拉进了机舱。黑衣大汉登机后,拿过一个硕大的黑色飞行耳机,扣在了付星瀚的头上。
“欢迎登基,北极狐先生。”耳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我说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空姐啊,原来是梁小姐啊。”付星瀚抬头转头一看,发现坐在自己左边的是换了一套黑色小西装的梁小姐。一瞥之下付星瀚发现梁小姐的胸似乎小了一号,“女人的胸真是奇怪物体啊”,付星瀚心没由来的冒出一个古怪的感叹。
“北极狐先生,嘴巴还是那么甜,不过现在你这个样子,看起来不太适合去见客户哦”梁小姐看了下现在还是鼻青脸肿的付星瀚皱了皱眉头。
“先生,对不起,是我的疏忽。你脸上的伤确实会影响你工作,那么就由我来帮你化个妆吧”坐在旁边长得像金刚的一样的大汉闷声闷气的说道。
“额,不是吧,你贵姓啊,你这手指头都能当擀面杖用了,你给我化妆?”付星瀚回想起对方沙包大的拳头满脸不可相信。
“我的代号金刚,放心,我是专业的。”代号金刚的大汉双手像搬运货物的大铁钳,一下子把付星瀚给掰了过来。
“不,我不放心,你个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也会化妆?我看梁小姐的妆容那么精致,要不就劳烦梁小姐帮忙了。”虽然上半身被金刚掰过来了,可是下半身还没有那么快跟着转过来的付星瀚赶紧摇头拒绝。
“能得到北极狐先生的赞赏虽然很开心,但是我确实不会化妆,因为我是素颜派。”梁小姐伸手撩了下垂下的鬓发,精心描过的柳叶眉微微上挑,粉红唇彩润泽的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咳,咳……原来是天生丽质啊,不用化妆就这么漂亮。”付星瀚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呛死。
“先生,请不要动,我要来了。”金刚一只手将付星瀚固定住,然后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盒子开始给付星瀚化妆。10分钟不到,金刚收起了盒子,拿出一面镜子递给付星瀚,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原来脸上的淤青全部消失不见,甚至眉宇间的杂毛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果然男人秀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情了”这可是在颠簸的直升机上啊,这一通操作下来原本想要看好戏的梁小姐都忍不住出声赞叹。
“那套西装不会也是你选的吧?”付星瀚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当然,我觉得粉色跟先生你的气质比较搭。”金刚瓮声瓮气的答道。
“我搭,我搭你个头啊,我可是纯爷们儿。你见过哪个爷们儿穿粉色的?”付星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