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夜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下午就能下床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了。李承乾打算在她术后的第四天给她办理出院，外面还有很多等着入院手术的患者。可田子夜说还没拿到正式的病检报告，她要等看了正式的报告再说。李承乾说这种情况出院等就好了，就是个普通的肌瘤，而且术中还做了快速冰冻，也是这么个结果。

可田子夜坚决不同意出院，每天一查房就说自己腹痛的厉害，要在医院多观察一下。李承乾无可奈何，也只得由她继续住着。眼瞅着田子夜的住院费用马上就要超了，他像精算师一样小心地控制着住院支出，怎么便宜怎么来。

在李承乾的不断催促下，病理科终于发来了最终的报告。这份报告让李承乾大跌眼镜：送检的瘤体里，既有普通的平滑肌瘤，又有平滑肌肉瘤！

他立刻将这个结果告诉了杨慧娴。

杨慧娴叹了口气，说：“有时候，医生也要重视患者的第六感。还好病检报告提示这种肉瘤是高分化的，恶性度相对较低。上次手术中，我们也没有发现有远处转移的迹象。赶紧把这个结果告诉她本人，准备二次手术。”

不详的预感得到了印证，反而让田子夜有了点尘埃落定的感觉。虽然抽到了命运发的烂牌，但好在发现的还算及时，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可是再次手术必然要失去子宫，她再也不可能生育了。想到儿子前些天还在问自己什么时候给他添一个弟弟妹妹，一个人太孤单了，她就觉得更加难过。

田子夜还很年轻，杨慧娴慎重考虑后，还是决定尽可能帮她保留住一侧卵巢。

田子夜很快便被安排了二次手术，这次手术她被切除了全子宫加一侧附件，从此她再没有生育的可能。

临下班时，杨慧娴接到童俊松的电话，约她和妮娅晚上一起吃饭。她有些意外，毕竟上一次见他，还是过年的时候了。

妮娅在电话里说她的“大作”还没完成，今晚就在学校里吃饭了。

法律上他们还是夫妻，可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却都感觉到疏离和不自在。她对童俊松说了妮娅最近的情况：张小兰母女三人都住进了家里，妮娅和两个小姐妹相处的非常融洽，这么多年了，妮娅很少有有可以玩到一起的朋友。她送妮娅去了烹饪学校，妮娅在那里如鱼得水，晚上回了家还要带着两个小姐妹一起做糕点。她觉得妮娅和阿甘一样，都是智力有缺陷的天才，过去的确是她耽误了女儿。

她看得出来，童俊松有些心不在焉。她忽然想起了一部电视剧：一个备受冷落的妃子，每次见到皇帝时，永远都以“三阿哥又长高了”作为开头。如今她和丈夫的关系也沦落至此。况且他又有了女儿，还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对妮娅原本就不多的父爱就更加稀薄了。他忽然来找自己，多半是有事要说。

果然，在听她说了一堆妮娅的近况后，他有些安奈不住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似有正经话要说。

杨慧娴心中一紧：丈夫这般煞有介事的神色，多半是要找她摊牌了，这名存实亡的婚姻，看来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