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老最终还是没能作出决定,只能回了句:“兹事体大,容我上禀。”
周大师不以为意,与陈长老并肩向外走去。
白执事将二人一直送出矿区,拱手告别,却突然想起一事,从腰中摸出一个折了角的信封递给了陈长老,说道:“这是吴长老托人给您带的信。”
“吴长老?哪个吴长老?”陈长老一头雾水,接过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两行狗爬般的小字,一行写的是“陈长老亲启”,另一行则是落款“吴清水”。
吴清水是什么玩意?陈长老皱眉沉思半晌,才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了这个名字。
他找我做什么?陈长老心里纳闷,把信随手揣了起来,打算有空时再看,把周大师答对好了才是当前要务。
终于送走了两位大人物,白执事回到锅前,低头一看,锅里只剩下了温热的肉汤。
白执事一肚子气。
“咕噜!”一声,肚子适时表示,自己里面确实都是气。
下午是干不了活了!白执事用力揉了揉脸,举步便往矿外走去,转头正看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三傻,就随口冲那边喊了一声:“信我帮你送给陈长老了!”
钱阳下意识地坐起了身子,茫然四顾,等到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嘴里那句“谢谢”已经找不到了归处。
石沉大海。
钱阳又老老实实刨了半个月矿,月底从二傻那里抢了三块原石,算是勉强凑够了一百工分,换来了八块中品灵石的同时,也换来了下个月的免费水煮肉。
继续挖矿,继续吃肉。
答复却始终未到。
每天早起的时候,那片刻的清醒会让钱阳有些茫然,他也偶尔会发出“总这么混着也不是个办法啊!”的深沉感叹,却也终究无能为力。
。。。。。。
陈长老摆弄着手中的信纸,眉头紧锁。
他今日在翻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信封,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桩破事!
拆开信封,信上的内容让陈长老有些纠结。
信是宗门的阵法长老吴清水写的,大意是说他有一个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裤子兄弟有一个姓丁的品石师师傅,这个丁师傅想要成为红透山矿的驻场品石师,没户口的那种就行,唯一的要求是要一个金丹期的古董。
陈长老很清楚,什么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那都是扯淡,谁求人的时候也不能说我有一个远房亲戚的邻居想要怎么怎么样。
他隐约记得,他之前找谁走后门的时候,好像还说一个不知道姓啥的小子是自己的亲表侄子呢,就那么一说罢了。
都是面子上的事,而且吴清水的面子也不值什么钱,他的什么裤子兄弟就更不值钱了。
不过吴清水好歹也是长老,事若好办他也就办了,还落个顺水人情,事若不好办,那就另说。
今天这事就不怎么好办!
姓丁的品石师!敢自荐做驻场!
这两个条件往这一摆,陈长老就知道这个丁师傅是谁了。
说起来,在很早之前,陈长老就动了雇佣这个丁师傅的心思。
那是在品石师交流会之后,品石师协会扣住了孟大师,当时陈长老就有意找那个姓丁的老头来救个场。
可那个老丁头当时伤的很重,想治好很麻烦。恰好隐剑矿场的周大师又主动提出可以去红透山帮忙,陈长老也就息了这个心思。
可今日吴清水提起此事,陈长老却真的有点动心。
说实话,陈长老对于红透山矿的现状是不满意的,或者说对周大师是不满意的。
一个月只来一趟,六个矿区转一圈,一共就能挑出三四百块石头,都解了能解出几个钱?可以说红透山矿的收益完全被品石师这一环给拖累了。
当然,这事怪不着人家周大师,要怪只能怪品石师协会下绊子,只能怪多宝宗那师徒二人不安好心。
可那个周大师也没起什么好作用!
主动提出帮忙?是好心么?
也许是。
但以陈长老对他的了解,周大师这人八成是为了那两万块钱车马费来的!
两万块少么?那是普通修士三年五年都赚不出来的巨款。即便对于年薪百万的驻场品石师来说,一天两万也是天价了,一个月来一次,一年就是二十四万,来两次呢?来三次呢?这薪水都要翻倍了。
别说,人家还真的提出要一个月多来几次,理由也很充分,研究石头!
他是把钱挣走了,红透山矿可掉坑里了。堆了漫山遍野的石头解不开,那是压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