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振翅划过天际,两人鲜血淋漓,在夕阳的映照下如电影里奔逃却绝望的爱侣。
她终于选定方向,步履匆匆踏过屋瓦,轻身飞过这一片轻歌曼舞的地方,奔至野外。
木遁·四柱家之术一手结印发动,她将濒死的少年放到床上,在脑中尽力搜索那些或许知道但不知怎么的被遗忘的医疗忍术。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旺盛的查克拉引动他的气血,使他的血液流动加快。鲜血奔涌而出,气息越发微弱。
借着藤蔓的辅助,千叶猛然拔刀——少年掩饰不住地发出一声痛叫。
见他嘴唇上有斑斑血迹,千叶将一只手腕放进他口中,一手仍在救治那致命的贯穿伤,焦急道:“坚持住,不要死……坚持住,想想你的家人!”
她的泪水坠入他的衣衫。
他的牙齿刺破她的肌肤。
泪水划过布料。
鲜血灌入喉咙。
一个苦涩,一个甘美。
从夕阳西下到月上中天,再到晨曦初现,东方既白。
千叶小心地避开了刚治愈好的伤口,气喘吁吁地倒在少年身上。
好累,太累了。
情绪与体力的消耗榨干了她所有的精力,千叶眼睛都睁不开了,指尖微颤,混混沌沌地想,没有了,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病人正坐在床上低眸看着她,唇色苍白,眼睛纯黑,睫毛像一排小扇子般。
千叶往后挪了两步,因为长久地维持着同一个动作,身体僵硬着发出噼啪声响。她眉间紧蹙,质问道:“你昨天为什么要杀我?”
那少年看着她警惕的眼神,有些好笑,但是下一秒他便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唇角习惯性嘲讽地勾起,摆出冷酷强硬的模样:“我和千手一族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千手?”千叶迷茫道,“我怎么就是千手一族的人?”
“怎么可能?看看你的木遁,看看你的头发和眼睛,你敢说自己和千手没关系吗?”他低低地咳起来,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显然伤得惨痛。
他擦去唇角一缕血丝,冷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千叶下意识前倾身子,慌乱道:“你动什么气!伤还没好全呢!”
少年望着这少女身上狼藉一片却不改担忧的模样,恨恨道:“我宁愿去死,也不想被一个千手救。”
千叶叫屈道:“都说了我不是千手!”
那少年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而千叶看着对面那人身上喷溅的血迹,后知后觉也感受到脸上几乎凝固的血,脸色一瞬间就空白了。
她看看少年,再看看自己,全是一身狼藉。
千叶只知道自己嘴巴动了动:“我是不是应该先清理一下……?”
感谢神奇的忍术!
千叶毫不犹豫地抱着少年走出屋子,重起了两间屋,又对着原本的屋子一顿火烧加土遁,将其彻底踏平,才拍了拍手给了自己一个水遁简单冲洗,然后抬起烧了满满当当水的浴桶,快乐地泡了进去。
至于病号?
反正没死呢,先等着吧。
一空下来,千叶就开始回味自己的遭遇:开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然后,有个帅哥要杀我;再然后,我反杀了。
——所以,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千叶把头埋进温热的水里。
等泡完她又得面对现实。
千叶纠结地看着满身血污的裙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水遁加风遁洗干净烘干,胡乱套上之后,便去看另一间屋子里的病号。
那少年不知道怎么下的床,半跪在屋中间,脸色苍白,气喘微微,汗滴大颗垂下,真是好一番我见犹怜的柔弱姿态。他抬眸望来时眼里猩红一片,见到她时又变成黑眸,声音冷淡:“喂,你叫什么名字?”
“千叶。”她奔过去扶起他,察觉不好使力后轻轻松松将他抱起,不顾对方的微弱挣扎把人放到木床上,反问,“你呢?”
“泉,宇智波泉。”他自暴自弃回着,端丽的眉眼无意识地蹙起,好像百思不得其解一般问她,“你为什么救我?”
千叶一想起来就来气,织出把椅子一把拉过坐下:“我总不能看你死了吧?我可不想当杀人犯!”
宇智波泉愣住了。
他的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就好像她做了什么极为挑战他三观的事情。
再一次扫视千叶,他迟疑道:“你真不是千手?”
“不,我不是。”经过泡澡时的思考,千叶早酝酿好了辩词,熟练反驳,“我的头发和眼睛颜色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只有千手一家吧?”
“而且,木遁难道就只能千手才能用吗?”
宇智波泉很明显陷入了沉思。
然后端正望向她,抿着唇,严肃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千叶心情飞扬道:“没事啦,解释清楚就好……对了,你饿不饿?嗯……你有钱吗?”
翻遍了全身上下也没找着一个像钱的玩意儿的千叶期待地望向此世本土居民。
泉柔柔弱弱地扯出一丝微笑:“我还有一点,是这次出任务的资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都给你,也谢谢你救了我……”
千叶握住他手道:“不嫌弃不嫌弃,怎么可能嫌弃呢?泉,你这是救我于水火呀!”
看着少女闪闪发光的眼睛,泉抽回手低下头,脸颊上浮现一丝红晕,低低道:“千叶,你真好。”
直到千叶拿着钱袋出去,真名宇智波泉奈的少年才擦了擦手,在心里默默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愣头青,明明不像个忍者却那么强,要不是他身上的伤实在太重……哼,只希望斑哥能早点发现这边的状况。
对此,千叶一无所觉。
抱着绣有宇智波族徽的钱袋大摇大摆地买了十碗面,不小心吃完五碗之后她心虚地想:一定是我太饿了,对!要不然就是这里的人普遍食量大。
回去就给泉吃三碗!
嗯!三碗!
……毕竟她还得先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