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萧锦帛猛的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好好的一张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军医们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王……王爷,阎……阎王长也回来了。”
萧锦帛听了,猛地抬头,怒吼道:“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他给本王请来!!!”
军医们哆哆嗦嗦地磕了个头,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不多时,阎王长披着一身雪花,带着冷冽的寒气掀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来。焦急地问:“哎呀,我的小王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了伤?快过来给我瞧瞧!”
“不是我……”萧锦帛话没说完,阎王长就打断了他的话:“小祖宗,那您就别添乱了,我在外面忙得够呛。您这一仗打的,咱们的伤员多的我都忙不过来了。”
萧锦帛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明月神医,先不要说那么多,你快过来看看之夏,他这个样子……”
阎王长听了,急忙走到床边。他看见杨之夏的样子时,心里也咯噔一下。这孩子不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也差不多少。二人很对脾气,称得上是忘年之交。而如今,杨之夏躺在那里,浑身破破烂烂,一双眼睛却顽强的睁着,胸口有着轻微起伏。
阎王长伸出手探向杨之夏的脉搏,心里“咯噔”一下,眉头也越皱越紧。
萧锦帛在旁边看着阎王长的表情变化,心也跟着越揪越紧。他不敢发问,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阎王长的诊断。
半晌,阎王长收回手,回头对着萧锦帛说:“王爷,您随我来。”
杨之夏想阻拦,他也想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却依旧说不出话。
萧锦帛跟着阎王长走出了营帐。
阎王长说:“您先叫几个人帮忙去处理他身上的外伤,实在伤的太重了。幸而现在是冬日,否则一旦感染,怕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萧锦帛急忙将不远处几个哆哆嗦嗦站立的军医叫了过来,阎王长如此这般吩咐了一下,几位军医便都去忙了。
萧锦帛对着阎王长深深地鞠了一躬,阎王长急忙伸手扶起:“哎呀,小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折煞老夫了!”
“明月神医,之夏的脉…..脉搏我也看过,怎会……怎会……”萧锦帛说不下去,因为毕竟他并不精通此道,只以为是否是自己看错了。
阎王长叹了口气,对萧锦帛说:“王爷,您探脉探的很好,就是您所看到的那样。之夏的脉搏平缓有力,完全不像外表身受重伤的模样。这是因为……因为……”
阎王长见多了各种伤病患者,见惯了生离死别,可是此时此刻却也说不出口。
“因为什么您倒是说啊?”萧锦帛感觉自己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北川人给他用了逍遥丸!”阎王长咬牙切齿地说。
“逍遥丸?那是什么?”萧锦帛从未听过这种东西,他疑惑地问。
阎王长说:“那是一种极其恶毒阴损的药。任何人服下都会神经亢奋,脉搏有力。即使像之夏这样伤重难愈的人,脉搏看起来也如常人无异。并且,无论他受再重的伤,都绝不会昏死过去,只能生生的受着。无论多痛,都只能清醒的受着。”
阎王长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钢针,刺在萧锦帛的心脏上,尖锐的痛。
“而且,此药有一个最大的阴损之处,便是会让人产生终身的依赖。而且寻常人食用,会获得异常的愉悦之感,因此,有一些富家子弟以此来寻欢作乐。是以,此药价格及其昂贵,寻常百姓万万负担不起。即便是那些富家公子,长期服用此药,多数也落得倾家荡产。而如果人一旦停止服用,便会浑身奇痒,冷热交替,呼吸困难,生不如死。为了能够得到一点这样的药,你让他做牛做马做畜生,他都做的出来。”
萧锦帛感觉整个人如同被闷雷击中,脑子一团浆糊,耳朵嗡鸣,视线模糊。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问道:“之夏其他的伤……能否痊愈?”
阎王长说:“也正是因为有了逍遥丸,之夏才没有性命之忧。现在他虽看起来伤的十分严重,但都是一些皮外伤。假以时日都可痊愈,不过需要受些苦罢了。”
萧锦帛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治得好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不就是银钱上贵了一些吗?我供得起。”
阎王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王爷,您有所不知,服用逍遥丸的人身体会每况愈下。看着人精神,实则内力都被逍遥丸一点点掏空了。而且服食之后,经常会产生一些幻觉。有些人便因那幻觉,枉送了性命。”
阎王长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还有……我在之夏体内还探出了另外一种药。”
“还有什么?!”萧锦帛猛地睁开眼睛问道。
“是一种……下作的药,唯有……女子能解。可是之夏之前并没有得到解药。”
“什么?那他……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自爆了丹田之气。”
“你说什么?!自爆丹田之气?不可能!我刚刚给他把脉未曾看出。就算我再不精通此道,也不可能连习武之人自爆丹田之气都看不出来!”萧锦帛不可置信怒吼出声。
阎王长说:“这……还是逍遥丸的功效,他会让所有人的脉搏看起来与寻常无异。我想这天下除了我,怕是也只有华韵能看得出来。”
萧锦帛几乎站立不住,他身形晃了晃,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爆丹田之气?之夏他疯了吗?不就是女人吗?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