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觉得这太冤枉了,如果由他自己来说所有人都死了,那才更可疑。
所以白晓才没交代更多的信息,只说了走散,言下之意就是常远他们若未归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即便如此,白晓还是被认为和其他人的死亡有关。
唉,没办法,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成为嫌疑犯也很正常。
来不及多解释,张百户鼻子发出一道哼声,便拽着白晓的领子,将他给拎了出来。
“你老实看家,别乱跑。”
白晓面色镇定,甚至还扭头跟屋内的一只秃毛母鸡嘱咐了一声。
这引得石掌旗、何掌旗等人不由捂嘴嗤笑。
都说白晓是精神正常的癔子,与常人无异,今日一见,怎么倒不像传言所说。
这样的人,又怎会和常掌旗全员未归之事有干系?
他们虽不这么认为,可张百户却面色凝重,如临大敌一般。
非但亲至,还叫上了不少人。
众人也能理解,白晓嫌疑最大,而且听说他曾出手制服了安定卫的宋掌旗,怕是有所隐藏,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我需要你跟我回去调查。”
张百户冷冷地盯着白晓眸子,像是要看穿对方想法一般。
白晓同样以无辜的大眼回应。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调查就调查。
就这样,白晓很是配合地,随着一行官吏浩浩荡荡地走向了守夜卫的方向。
周遭都是好奇的民众在远处观望,见此情形议论纷纷。
“那户人家我记得是常家吧,那小子不像是常家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小子生得白净,却让卫所出动这么大阵仗押送,肯定是什么大案要犯。”
人群中,有一道声音与众不同,那是白晓的邻居。
“白小兄弟是好人啊,跟我多年交情,不可能有问题的。”
“去去去,瞎说八道。老李,你是不是午觉没睡醒?”
在吵闹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矮小的孩童看着渐行渐远的白晓,呆呆发愣。
“白晓哥哥......”
他叫小虫,六七岁模样,鼻子下还挂着一行鼻涕。
这个小孩正是白晓救济的小乞丐之一,算是凑巧路过白晓家附近,却没料到碰上了这样的一幕。
“吸溜。”他鼻子用力吸了口气,“我要赶紧回去,告诉小虎哥他们。”
说着,小虫有些跌跌撞撞的,一溜烟朝着新南坊奔去。
啪嗒啪嗒。
不合脚的布鞋在石砖路上发出滑稽响声。
远处街道上,小虫遥遥看见了远处一面高挂的旗帜,上面绣有金色的太阳,以及银色的月亮,二者交相辉映,共同组成了一张和谐的图案。
那是日月教的旗帜。
这个时辰,小虎哥和妞妞姐他们,应该都在这里领取斋饭。
此时日月教的布施地点,人声鼎沸,几乎好几处坊市的乞丐都在此处。
除了乞丐,也有一些家境困窘之人,同样在此领取免费的吃食。
小虫见自己来对了地方,闷头朝着人群挤去。
结果不出两步,啪,一头栽在前方一人屁股后面,还顺道把自己的鼻涕抹了个干干净净。
“哪来的小叫花子,敢撞你吴大爷?”
吴用扭过身来,看着眼底下小虫脏兮兮的脸蛋,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屁股后面,只摸到了一股黏腻。
“他妈的!”
吴用一伸巴掌,就向着小虫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