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体验时空倒流也许是很多人都难以忘怀的体验,坚韧的蛛丝劈劈啪啪的崩断声与倒行的声轨形成了诡异又动听的乐曲,虽然每个音都不在调上。
不过穹倒是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聋了,他宁可像杨叔他们一样晕过去,最起码不要又吐在忆者面前,不然过一段时间全宇宙都知道有个无名客晕时空了。
诶,为什么是又?不管了,好累。
穹闭上眼睛,他的意识随着空间碎片散成星沙的声音渐渐漫上绒布,随着柔软的触感包裹住他全身,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看样子他还好,但是……”模糊又熟悉的声音传来,穹依稀听见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抖来抖去的声音,“狐狸我只是变了下本体而已啦,粉色的法兰绒蛾就那么可怕吗,狐狸我这么毛绒绒的不可爱吗?”
“吓,吓死我了,穹没事就好。”三月七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她喘着气,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冒出来了,结果居然是你啊,米蒂洛!”
米蒂洛?这人是谁?
丹恒走过来轻松的抱起了比他高一点的穹,看样子是不忍心再让穹躺在地板上了:“老这么吓唬人可不好,这就有一个被吓晕的。”
“是小三月的房间太粉嫩啦,”那个穹没听过的陌生声音操着熟悉的口吻跟丹恒打趣,“毕竟狐狸我也是粉色毛绒绒嘛,适配度很高的不是吗?”
穹感觉自己被丹恒放下了,他努力的睁开眼,果然,面前是粉色的毛绒绒,而且手感很好的样子。
“噫!”
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面前晃悠来晃悠去不断勾引他的毛绒绒,幸福的把脸埋了进去,原来这粉扑扑的毛绒绒是那种神奇的发声玩具啊,这声音听起来好娇啊。
“哇,穹这么喜欢,看来手感真的很好,我也来!”三月七其实老早就对米蒂洛毛绒绒的大尾巴感兴趣了,只不过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上手。
米蒂洛的尾巴跟仙舟狐人的尾巴还不太一样,简单来说就是丝毛跟棉毛的区别。
仙舟狐人日常打理只需要把跟缎子一样的毛毛梳顺,而米蒂洛则需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尾巴开结,平时都是哥哥们轮流帮祂梳的。
“不,不行狐狸我的尾巴可不能随便摸!”米蒂洛惊慌失措的想拽回自己的尾巴,但穹和三月七几乎是整个人挂在祂尾巴上,祂怕两人摔到,“你们别再摔了,快松手啊!”
“丹恒你也来摸摸!真的好软啊!”
眼看着米蒂洛就要挣脱,三月七拉来了外援,丹恒的手一摸上那条油光水滑的尾巴瞳孔就缩了一下,果然不一样。
毛绒绒的狐人尾巴下隐藏的竟然是昆虫的尾部,难怪米蒂洛的尾巴要经常甩来甩去,这是辅助祂发声的身体器官吧,虽然形状很像,可还是避免不了手感上细微的差别,但……
“嗯,是很软。”
软就够了。
一旁的银枝也伸手过来,轻轻抚摸了一下米蒂洛的尾巴尖:“你是真蛰虫,还是基因寄生虫?”
“狐狸我虽然不是完全的狐人,但你这么问我可是会不高兴的。”米蒂洛嗖一下抽回了自己的大尾巴,祂转过身怒视着问出了相当冒犯的问题的纯美骑士。
“抱歉,但我想我们现在可以看看窗外。”
此时的观景车厢外面一片深粉,连路过的陨石都被染成一片粉色,一种诡异又吸引人不住的去看的粘稠物质就覆盖在车窗玻璃上。
“鳞翅目军团,终究还是在大哥剧烈的情绪波动下失控了啊。”米蒂洛趴在车窗上,透过那片粉色的星云,祂似乎看到了因为对曾经爱人的告别太过痛苦而展翅穿梭于寰宇中舞动的巨大蝴蝶。
“所以这一大片粉色的东西,是一整个虫子军团?”三月七保持着跟米蒂洛相同的姿势,只不过她把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种情况好像因我而起。”
纯美骑士迷茫的声音传来,但无论他如何思考,都回忆不起任何有关群虫的事,更不要说现在星穹列车遇到的情况。
米蒂洛觉得还是要替自己的长兄问一句:“那你要出去见祂吗?”
问题的话音刚刚落下,车厢里一片沉默,寂静的气氛带了一丝紧张,银枝低着头,微微抬起的手臂不明显的颤抖着,所有人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凝滞在带有微甜气味的空气里。
“好沉默…你们倒是说句话呀?”三月七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令人无语的境况了,于是,脑瓜子一根弦的她选择打破沉默。
“能在此遇见诸位,我银枝死而无憾。”
一滴汗从三月七额头顺着下巴流下来,她满心尴尬的开口:“算了,还是安静点好。”
纯美骑士都是这样说话的吗!?还不如不开口了!这下好了,更尴尬了。
“所以,你准备去见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