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飞雪,烈酒暖身,这在沧陵向来是件畅快的事。所
以相比夏天,在寒冬里的篝火烤肉更受到沧陵人的欢迎,一口酒一口肉,柴香驱了寒凉,何等惬意。但
也不是所有人都喝得来调配的烈酒,像是蒋小天这种只喝惯了纯酿的人,对于手里的这杯马天尼只做浅尝,然后微微皱了眉头。
蒋璃一杯炸弹下肚,面无异样,眉头不曾皱过一下。
印宿白心中暗惊,这才重新审视坐在对面的蒋璃。
素袍狐裘,黑发挽成髻,有几缕散发垂下,衬得的确是叫一个花容月貌。他不是没听过蒋璃的名字,也不是没听过她的一些事。
帮着谭耀明平定地盘、招揽江湖兄弟、为沧陵人医治病痛还有人传她有能让死人复活的本事,甚至更有人说她能在冬祭中通天地支配鬼神。传得神乎其神,可印宿白不信。
长得真心是漂亮,单单往那一坐就是风景。
可这么一杯烈酒不动声色地下肚,印宿白开始隐隐觉得,或许这小丫头真有两把刷子,尤其是当她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再一抬眼时,眼角眉梢的英气直逼人心魄。这
哪是个姑娘家该有的?
就连印宿白身后那两个手下都瞧见了,心头一凛。“
蒋姑娘好酒量。”印宿白故意这么说。蒋
璃倒是没理会他对她的称呼,轻轻一笑,“在里向来流传一句话,喝最烈的酒,撩最美的妹,酒量这种东西,说白了也是练出来的。”
印宿白往后一靠,抬手摸了摸毛寸头,目光里多少带了点警觉。
他是粗人不假,但也是在鱼龙混杂的道上摸爬滚打过来的。
砸场子这种事一般分为两种,武砸和文砸。
武砸可想而知,就是字面的意思,直截了当,刀枪棍棒的一通下来当做开场白。
蒋璃这种属于文砸。一
杯极烈的酒开场,风轻云淡之下告诉你这个场子你未必保得住。“
印宿白不是你真名吧?”蒋璃淡淡地说。这
名字说有文化也行,但说随意起的她更信,捋着百家姓来的名字,想来当初起名字的时候也是行事匆匆。掩藏姓名无非两种情况,要么躲人,要么躲事。印
宿白一听这话,一脸凶悍横肉抽搐了一下,盯着她不语。
“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也不管你以前犯了什么事,既然来了沧陵,那就要多少敬着点沧陵的规矩。”蒋璃说话不遮不掩,“你用了谭爷的人,却不把他们当人看,这么做就不地道了吧?”
印宿白闻言讥笑,“看来今天蒋姑娘登门,就是为你那个叫什么芙蓉的姐们讨公道的。”“
不止。”蒋璃将手边的酒杯拨到一旁,慢条斯理地说,“你钻了空子,不清不楚地占了千城赋和的经营权,如果不招摇生事我也就忍了,毕竟赎回这家场子还要花费我不少钱。但你糟蹋谭爷的人在先,凰天重新开张的时候找人闹事在后,说明你并不想和平相处,那我就干脆收回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