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贺武靠在椅背上，满不在意，“东道长何必再装糊涂呢？你我二人时间都不富裕，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忙着保你大师兄，我呢有些急事要查，不如互帮互助一下可好？”

东上相死死盯着贺武，视他如蛇蝎，“不知道兄要查什么？”

贺武双眼望天，抿了抿嘴才开头道：“我想知道，贵观的转心灯都送给过谁。”

东上相紧皱眉头，“这可难了，转心灯虽然珍贵，但我派上千年的传承，送出去过万盏也不稀奇，你若非要看，我带你去取账册。”

贺武低下头来，缓缓说道：“我要瞧的不是那些寻常的，我就想知道，能装得下缚灵符的那种你们都送给过谁！”

此言一出，旁边站着凤欢笑心头一紧，只觉得掌心有汗，险些攥不住笑春风。

东上相想了想，说道：“这我就爱莫能助了，能装得下这种超级符咒的，恐怕只有天宝灯一种了，这种灯向来由观主掌管，至于送给过谁，也只有观主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打扰了，明个戒台咱们再会。”说着贺武抬腿就走，毫不留情。

“等等！！”东上相本想再挣扎一番，没想到贺武如此无情，“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嗯……是天关客吗？”贺武沉吟了一下。

“是……”东上相一脸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师父这几年将观中的宝器都交给他保管，连秘传阴阳生都赠给了他护身，我想这天宝灯的事他大概也是晓得的。”

“那就多谢东道长了。”贺武抱了抱拳，大步而去。

凤欢笑将笑春风重新收起，瞧着东上相坐在桌前捏呆呆发愣，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可曾想过将来他知道真相，到底是会谢你，还是会恨你？……”说完只觉心中一片酸楚，说不出的莫名难过，低着头跟着贺武走了出去。

东上相面无表情的坐着，直到二人踪影全无，才木然开口：“我不要他谢我，也不怕他恨我，我只要他好……”

凤欢笑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跟着贺武顺着山路往戒台而去。

贺武也无心多言，两个人便如同两只穿梭在黑夜中的浮灵，悄无声息。

“你可怜他？”贺武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他的喉头似乎有些干涩，声音又沉又冷，像一柄生了锈的铁剑蹭破了它赖以依靠的剑鞘。

“谁？嗯……嗯，也许吧……”凤欢笑不知为何，自从见了东上相之后便心如乱麻，似乎在那么一瞬间，他曾触碰到了东上相的心思，但总觉得差着那么一层窗户纸点不破，这一切真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