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邱良悠悠醒来,浑身酸痛乏力。
还是自己的房间,还是熟悉的地方,一如既往地“消煞”后又被送回自己的厢房。
躺着缓了一会儿,邱良艰难撑着身子坐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天刚蒙蒙亮,应当是卯时左右。
“感气!”
邱良猛然想到昨日才刚刚学会感气,当晚便被吸了个干净。
莫不是要被吸废了!
邱良急忙坐好姿势感应自身,要是被吸废了那可真就无处说理了。
“呼……还好……”
体内仍有昨日那种气感,虽十分微弱,但确实存在,并且能感受到在以一种极其微弱的的进度在慢慢增长,但是如今却是引动不了一点了。
邱良深呼一口气,没被吸废就行。
每次“削煞”后,自己虽然会昏死过去,但不同于白玉床下的普通肉人需昏迷四五日才转醒,邱良一夜便好。
一夜恢复,煞气自生。这便是原本的肉人邱良成为弟子的原因。
在邱良之上,仍有一位师兄跟着大师父修炼,沉默寡言,深居简出,是师父们的真正弟子,各种术法手到擒来。
师兄姓张,跟大师父一个姓,应当是有血亲关系的。
对比之下,自己不过是高级肉人罢了,而弟弟邱善成弟子更是顺带而已,以此来稳住自己情绪乖乖产气。
弟弟一个十岁的孩童,身为弟子却被安排到杂务堂,师父们给管事吩咐的是什么活都可使唤。
但是因为有弟子身份,杂务管事又不清楚内幕,于是多是让邱善干一些传唤跑腿的轻便活。
管事的照顾,但是张师兄可不照顾,常常使唤弟弟做些脏活苦力,把邱善给苦得经常跟哥哥私下抱怨。
邪修老巢,性命不在自己手中。
身不由己,还是要想办法逃跑!
可是......破局之法毫无头绪!
“唉!如今才仅仅感气,只懂些戏法,若是想逃出去,怕是得到炼气大成才能炼杀体内蛊虫,但是炼杀蛊虫,那童胖子定然能感应到……”
“咚!咚!”
邱良被敲门声收回思绪,是弟弟邱善。
邱善从窗外见邱良已经醒来,便走进房内,对着自家哥哥又是呆呆地老实鞠躬作礼:“二师兄,童师父让你醒来后去他房间一趟,说有事安排。”
“好,我现在便去。”邱良点头应和弟弟。
邱善盯了眼邱良,见自家哥哥身上零件完好,便放下心来,话已传到,不再多言,自顾离去。
兄弟俩刚被抓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便被二师父种下了蛊虫,也不知有没有探听的能力。
一次两人结伴外出采办,在通来山另一个山头上,弟弟到底是顽童心性管不住口,随性骂了句“妈的几个老杂毛早晚弄死他们!”
想到童胖子的脾性,俩人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回到观中,发现啥事也无。
于是兄弟俩便知道了在通来观山头外可自由交流,商定有什么事交流都是在通来观外。
但还是不知蛊虫有没有距离限制,并且常言道“言多必失”,于是在观中俩人依旧谨言慎行,多看少语。
“唉!嘶……”
邱良拖起乏力酸痛的身躯开始收拾床褥。
刚被吸完煞气浑身乏力需休养?
那不是一个肉人奢求的事情,要有自知之明,无需抱怨,只待时机!
邱良整理好着装,准备出门,胖老道最注重仪表,衣着不端就要被训斥。
“胖道士应当是炼蛊毁了容,哈!真是越缺什么越是在意什么!也没见吸人的时候你有多端庄!”邱良暗暗嘲讽。
看了看昨日床帮上自己用煞气印出的黑印,邱良鼓了鼓劲,收复情绪,出门便直奔二师父的药园子。
药园就在后殿前,邱良轻车熟路。
走进药园,入眼的是各式各样的花卉,花香浓的有些刺鼻。
说是药园,一株草药也无,竟像个花园!
园内几个厢房空无一人。
邱良走进左边厢房,一进房间便是一股子怪味。
邱良自顾走到房内书架旁,右手握着书架上的铜蟾一转。
“轰......”
书架自动移开,露出个石壁通道来。
通道刚打开条缝,其内便冲出一团恶臭气糊到邱良脸上。
邱良紧皱着眉走进通道,石砖缝隙间的土质上长着些细细的各色菌丝。
继续往下走了一段路,视野突然开阔,臭味也更加让人窒息。
一个庭院大小的地室,铺满了厚厚腐土烂草。
穿着各种衣服不成人形的尸体一堆一堆的分布在地室中,腐烂尸堆上各色蛆虫钻来钻去。
这般场景让邱良想起来前世干农活时在旱田里的堆肥,或者说这样想他才能镇静些。
邱良清楚,这些都是被吸完煞气后的毫无用处的肉人,被胖道士在这“废物利用”。
“不知我跟弟弟何时也会被扔进某一个尸堆。”邱良听着四周传来的各种蛊虫爬来爬去的声音,心中不禁悲凉。
地室尽头,便是几座牢笼,昨晚刚被吸过的肉人便躺在里面。
看童方正在牢笼前的尸堆上摆动弄着,邱良忍着呛鼻的臭味往那处走去。
“良儿可是感气了?昨日的煞气量可比以往不同啊!”前方摆弄尸体的胖道士头也不回的讲着话。
听得此话,邱良顿时吓得愣在原地,霎时间冷汗直冒!
“莫不是这老杂毛觉得我煞气不够修炼,要杀我兄弟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