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拂面,带着空气中的闷热,恰好马车经过人最多最热闹的街道,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难言的汗味。
兰濯池面无表情的放下马车的帘子,将外头的一切隔绝。
她低头玩弄腰间的香囊,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栾染书也在?”
阿青略微迟疑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道:“小姐,要不我们改天再去找栾大公子,他和几位世家公子聚在一起,或许是有要事商量,我们可以另外找个时间单独约栾大公子出来。”
兰濯池皱起好看的眉头,脸色有些不满。
阿青见状心头一跳,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自从前些日子小姐经历过荷花池那一件事情后,她就总感觉小姐有些不一样了。
她自幼跟在兰濯池身边长大,对兰濯池的脾性十分清楚,因为王府的原因,小姐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家世显赫,从小就受尽翰墨之教,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沉稳自信的世家之女。
但这也仅仅是在外人眼中。
马车刚停稳,兰濯池就动作敏捷地下车离开。
阿青手忙脚乱的跟上,看着前面有些气势汹汹的兰濯池,阿青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家小姐,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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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桌上的白瓷杯,周围的人在谈论个不停,眉飞色舞,也许是酒气上头,几人的语气和神态都流露出一些私人的情绪。
栾染锦端起白瓷杯,轻拢衣袖,不紧不慢地将白瓷杯抵至嘴边。
还没来得及饮下那杯中的清酒,就听到一旁庶弟的声音。
“听闻几日前,那王府大小姐在自家院子里落水了。”
此话一出,栾染锦的动作微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见在座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到自己身上,栾染锦神色不变。
“昨日差人去看望了,听家仆说是还未曾醒来。“
栾染书一口饮尽手中的酒,又重重地为自己倒上一杯。
“我倒是有些好奇,怎么在自家府里也能失足落水,摄政王膝下就小王爷和她两个孩子,也不会存在什么后宅之争,这突如其来的失足落水,恐怕……”
栾染书没有将话一口气说完,他看着栾染锦毫无波澜的脸,嘴角带着暧昧不明的笑。
栾锦书没有理他,倒是其中一人接过栾染书未曾说完的话继续道:“周侍郎家的大公子与染锦年纪相仿,也有门亲事在身上,不过几月前刚刚结亲,正与那新娘子甜蜜着呢。”
栾染锦抬眸,知道这群人的言外之意,他与兰濯池有婚约,但二者却并不相熟。
摄政王走得早,小王爷又长年累月在边境,他们虽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是这桩婚约却并没有被人提起。
想到之前在宴会上和兰濯池几次的匆匆接触,平平无奇的印象。
栾染锦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打算让这个话题适可而止。
栾染书快速说道:“大小姐太过于木讷了,若是我有一桩这么好的亲事,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虽然说大小姐还是大小姐吧,可现在王府早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小王爷在边境也照顾不到,她还整天学那些世家小姐那套,日后啊,难说。”
他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或许是酒意上头,没过脑子说的大话,反正在场的人都是自己人,又不怕别人听了去。
“哈哈哈哈。”
“染书你很懂啊。”
“话不能这么说,就单单这次落水事件来说,恐怕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打趣的视线再次转移到栾染锦身上,他面色不改。
栾染书虽然是庶子,可从小就跟在他母亲身旁,与自己一同长大,二者虽然不亲密,但关系总归不错,不然这次也不会来这里见栾染书的朋友。
望着面前这群喝的有些半醉的人,栾锦书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淡漠与他们格格不入。
“谨言……”
话还没说完,他们身后的门被扑通一声推开,看清来人,在场的人瞬间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