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言毕,递出一枝毛笔,沈青云见之,心中复又生出一阵茫然。
“我...我不会用毛笔。”沈青云也是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并且摊摊手道。
“……”
“……”
正当墨白欲发作之际,沈青云忽地抢过毛笔:“会!我意思说,就是写的难看点。”
沈青云言毕,深吸一气,平息心潮,随即提笔蘸墨,挥洒自如,写(画)下自己的名字“沈青云”。
“沈...青...云,汝之字迹,何以与人族常字迥异若此?然观之,却简洁明了,颇具新意,难怪逍遥子不惜动用禁术,亦欲寻汝今世之身。”墨白凝视其画之三字,忽而神思恍惚,仿佛悟透了诸多关窍。
一时之间,两人相视而立,墨白自知失言,遂不再多言,径自取一旁灯盏在手:“汝取发一缕,置于火上,稍炙即止,如此汝之事毕矣。”
沈青云凝视灯盏,见其幽光闪烁,心生惊异,然无奈,只得依言而行。
须臾,灯芯腾起一缕青烟,墨白迅捷捕捉,手舞足蹈间,将青烟封入瓷瓶之中,随即墨白面露释然之态:“如此,汝可自由去留,吾不再过问。”
沈青云一脸的不可置信,发出灵魂拷问:“就这?”
墨白眉头微蹙,挑眉反问:“不然,汝欲如何?”
言毕,便安然坐于一旁,不再理会沈青云,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沈青云面露挫败之色:“行行行,那你好歹跟我说点有用的啊,我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咱先说好啊,我不想听你那种废话,说点实在的,我这两眼一抹黑啊!”
墨白自忖逍遥子不惜动用禁术寻此人,必有非凡之处,故对沈青云言语中的奇异不以为意,面带戏谑之色,道:“汝有何疑问,但问无妨。”
沈青云一看有了机会,便迫不及待说道:“先一个,这是哪儿啊?俩个,什么逍遥子的,什么首席大弟子的,都是些什么情况,跟我又有啥关系,你快说说。”
沈青云似乎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胆量随之增大,不再顾忌对方是人是鬼。
夜深人静,墨白似困倦难耐,遂欠伸以舒困乏,轻声道:“此乃日月仙朝一隅,具体所在,吾亦不甚明了。但知此地名为蒲家村,此书斋乃吾亲手所建。”
沈青云聆听良久,似有所悟又似茫然,遂再次发问:“那你到底是人是鬼,是男是女啊?”
墨白闻此问,稍显惊愕,继而轻叹,其声中含无奈与宽容:“唉,汝对妖之看法过于浅薄矣。
吾乃桃树修炼成人,汝何曾闻桃树亦有雌雄之分?
此界虽人、鬼、妖共存,然吾虽为妖,已修炼成人形,亦遵循人族之规,故吾亦可视为人族。”
沈青云闻墨白之答,眉宇间舒展,似对答案既感意外又觉释然。
稍作沉吟,其声转为平和,复又追问:“那逍遥子是谁,跟你啥关系啊?”
墨白面露敬意,徐徐答曰:“逍遥子乃逍遥观之开山祖师,其道统迄今已历三万余年。
吾与逍遥子之关系,实无足轻重,然其道统与理念,吾甚为尊崇。
逍遥子所倡导之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正与吾所向往之境界相契合。”
沈青云闻此,目中忽现悟光,似已领会墨白对逍遥子之敬仰。
稍作沉吟,其声转为深思,复又发问:“那好吧,那你刚才说的什么逍遥观首席大弟子又是谁,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墨白语调转柔,似欲抚慰沈青云之不安:“彼名莫忘尘,乃汝前世之身,汝虽有前世,然未必有前世之记忆。
有关前世之事,吾亦所知有限,但可言汝与前世之根本,实为同一人也。”
沈青云闻此,目中迷茫与困惑交织,似在竭力领悟自身与前世之联系。
片刻沉思后,其语带失望,缓缓言道:“那这么说,我现在既是墨忘尘的转世身,为什么逍遥子不亲自不来找我?”
墨白轻叹一声,言道:“吾亦不知,仅受逍遥子之托,来此地静候汝之现身。
未曾料到,为救汝,竟需耗费诸多珍宝,唉。”
沈青云不以为意:“这个嘛...大不了以后还你就行了,那你有没有前世?”
墨白略带得意:“妖族本性寿长,吾不修炼亦可享千年之寿,或因天道之限,吾未曾闻有妖修能有前世之说。”
沈青云神情不屑:“你之前说这里是什么仙朝,那这里的普通人可以活多久呢?是不是可以修炼?这个仙朝的领袖又是谁?”
墨白不觉间又欠伸一回曰:“仙朝之中,凡俗之人若无病无灾,大多可享二百余年寿数。
若欲修炼,必得有相应之功法,否则无从修炼。
至于修炼者,其寿命更胜一筹,弱者可活数百年,强者则可轻松逾千年。”
沈青云闻言,心念一转:“还有个问题没说呢啊。”
墨白无奈言道:“人皇之名不可轻呼,其修为远胜于我,若随意提及,恐遭感应。”
沈青云瞬感意外,随之释然:“啊?会被打上门吗?那还是算了,enm...那还有......”
墨白不堪其扰:“毋庸多言,汝虽有诸多疑虑,然吾仅能言吾所当言者,其余答案,须汝自行探求。”
沈青云心怀不平,疑窦丛生,急切追问:“为啥啊?这不坑我么?!”
墨白轻摇其首目光深邃,语带无奈:“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天机?”沈青云心惊,反复思索“天机”二字,敬畏与好奇之情油然而生,自知身处一未知世界,诸多奥秘隐匿其间,如陷巨谜。
墨白之言,虽未启答案之门,却似钥匙,激发其探求真相之欲。
沈青云眉头紧蹙,目光转向墨白,眼中流露出渴望的光芒:“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墨白:“汝今处蒲家村,此地虽为仙朝之一隅,然远离尘嚣,实为修炼之佳地。汝若欲寻回记忆,明了身世,不妨从修炼着手,增进修为,或能解汝心中诸多疑虑。
沈青云闻此言,目中微露迷茫,环顾四周,似在寻觅解答之迹。深吸一气,他转而凝视墨白,语带急切:“修炼?我怎么修炼,你不是说要功法么?”
墨白自怀中取出一册古籍,轻抛之,其书于空中划一优美之弧,遂落于沈青云之手,其语淡然:“喏,此乃逍遥子命吾转交于汝之物。”
沈青云接过典籍,目露惊异之色,翻动着那泛黄的纸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抬头望向墨白,声音微颤地说道:“这是...功法?”
墨白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严肃:“此乃逍遥观之秘籍也。吾未曾阅览,逍遥子言,须视汝之态度,若非诚心,吾则不授。”
沈青云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他将典籍轻轻一抛,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掌门也是脑子有包,还看态度,切,爱给不给,我还不稀罕要呢。”
墨白见状,不禁微微一笑,他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汝若真如此想,那便将此典籍归还于我。
不过,汝若真想解开身世之谜,此典籍便是汝唯一的线索。”
沈青云:“嘿嘿,开玩笑的嘛,好东西,我先看看。”
沈青云轻抚着那本古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墨白,眼中带着一丝困惑与期待:“那什么...墨兄,我...我看不懂啊。”
墨白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似乎对沈青云的困惑并不感到意外,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理解与宽容:“吾疲矣...”
沈青云见状,心中一紧,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给墨白带来了困扰。他沉默片刻,然后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能不能...”
墨白目光如炬,似已洞察沈青云心中所想,轻摆手示意其勿需多言,随即闭目,状若入梦。
沈青云见状,亦只得作罢,遂缓缓起身,将典籍纳入怀中,目光投向天际,已然对当前境遇已有所悟,不再如先前般茫然失措。
逍遥观与此地相隔几里,掌门竟未遣一人至此?
念头一转,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但随即释怀,自嘲地一笑:“我一个穿越来的人,这掌门都能算到我掉在哪里,肯定是很厉害的人物了,我还担心个毛线球球?”
沈青云轻摇其首,将心中之忧虑置之脑后,低声自语道:“咋回事,好困...”随即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躺下休息。
“咻~”
长虹贯空,墨白倏忽不见踪迹,沈青云却依旧酣睡,浑然不觉。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