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三)
颜氏父子外加两个助理王真人和张强,手上抓个根本不存在的“湖滨花园”工程项目,通过他们的隐蔽而“高超”的“暗箱”操作手法,几乎把“诚实”的滨江城内外甚至省内外的工程建筑圈子差不多通通地狂“虐”了一遍!
而工程建筑圈子在整个滨江经济领域向来就是举足轻重的,它对全市的GDP的拉动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啊!
一时间,整个滨江城区被颜氏父子的“湖滨花园”项目弄的“风声鹤唳”,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以讹传讹”,无意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涉及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建筑企业和老板们,事后得此消息的全国各地的“吃瓜的群众”们无不“引颈侧目”、“叹为观止”。
这可是几个四川人在江西省的地盘上整出的继五金城成功开发落地后的又一大动作哟!与此同时,四川人自己的“老巢”成都平原也是“震荡不已”:
2014年2月20日,四川最大的民营企业汉龙集团董事局主席刘汉等36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及故意杀人等案件被起公诉。
据说这是建国以来四川破获的最大的涉黑案件。
至此,长时间笼罩在四川盘地成都平原上空的阴霾被彻底驱散,得以“重见天日”的四川人民对此无不拍手称快、夹道欢迎!
喜讯传来,一直沉浸在老来丧子的悲痛之中的颜青真与老伴抱头痛哭。
是啊,好消息来的太晚了!它怎么也弥补不了几个月前作为汉龙集团安插在爱慕公司的“骨干”小胡子们的突然疯狂地想要“抢班夺权”带来的损失和伤害!
也正是这次这个“臭名昭着”汉龙集团覆灭前的垂死挣扎,生生地夺走了颜青真的爱子“颜司机”颜强的年轻而宝贵的性命。
“娃儿啊,你真命苦哟!从德国留学回来,就跟老汉过了这么多年人不是人鬼不鬼的日子,结果一天福都没享上,就为老汉挡了一枪丢了性命!我的心在滴血啊!我白头人送走了黑头人,我活着个什么劲哟!”颜青真老泪纵横,不住地仰天长叹。
“老头子,我们俩老来丧子,真是人生之大不幸啊!只是你我年数已高,不都要悠着点保重身体吗?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俩都要面对现实啊,节衷顺变吧!好在这些作恶多端的小胡子们一个个都被绳之以法了。苍天有眼啊!我娃儿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颜夫人边拭着眼泪,边不住地安慰着老伴颜董事长。
“老伴儿,你让我啷个想的开哟?!我们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娃儿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把爱慕的接力棒传给他了,一直被小胡子们搅和着没法传啊!现在有机会了,娃儿的人却走了!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真不长眼啊?!你就算想成心毁掉我们一手创建的爱慕公司,也不要断了我们颜家的后啊!”颜青真松开老伴的手,仍是叹息不止。
“老头子,莫要太过悲观,咱不是还有个闺女么?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快,打个电话把之夏那娃儿喊回来。”颜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抹眼泪,竟然脸带笑容。
颜青真没有说话,而是急急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着不停地寻找着藏在手机里多年不敢拨打的电话。好不容易找到后,如获珍宝,电话还没拔,笑容也先露出来。
“之夏吗?是老汉我啊。”平时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的颜青真盼了十多年的电话,一打通,竟然只是简短地说了这个几个字,然后就泣不成声了。
“啊?真是老汉啊?你这个时候怎么打过来了?声音听起来要哭的样子,不是有什么意外吧?老汉你莫吓我啊。”颜之夏看到来电是四川的本身就紧张,老汉的电话十多年未打过,已经记不得清楚号码是多少了,但当电话里传出来正是那深沉而沧桑的声音时,心里激动万分。当然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颜之夏马上“警觉”起来。
“娃儿,我就是你如假包换的老汉呀!这么多年,就那一次强勇来我们爱慕公司还是借他的电话跟你通了一次话啊?然后也就是在你到武汉做手术时才看了一下你的。你娃儿没得说的,硬是太懂事了,太体谅我们做大人的难处了,自己在外面也吃了太多的苦头了。这几天你在电视上看到没有?之前控制我们的那些坏人都被抓了,现在算是天开了,我们大家都彻底恢复自由了。老汉我和你老妈都很想念你啊!娃儿,你看你能不能马上回来一趟呢?”颜青真脸上挂着泪,说话的时候却是笑口大开。
“真的啊?那就是天开了哟!好好好!我这几天是看到过有这么回事的,没成想,就是这些个坏东西控制了我们的爱慕公司的啊!老汉,我刚才接到电话还是提心吊胆的哟!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你和老母是不会冒然打电话给我的。当时哟,还以为是你们又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呢!女儿我也太想你们了,老汉、老母,呜呜呜。”颜之夏一听大好消息,竟然情不自禁地喜极而泣。
“娃儿,听到没?莫光顾着哭啊,我是你老母呀!你现在还是在江西那个滨江吧?能不能马上回一趟家啊?你老母我硬想死你了!”电话里一会儿却传来老妈的“催人泪下”的声音。显然一旁的老妈已经拿走了电话“迫不及待”有话要说了。
“老母,我回来,一定回来,马上就回来。。。。。呜呜呜。。。。。。”颜之夏哭着边说边使劲地点头,尽管这动作在电话里老妈是看不到的。
“娃儿,你没有在哪上班吧?还是在滨江带外孙女吗?我记得你是生了个女儿的哟。一起带过来,让你老母我也高兴高兴。”颜青正笑逐颜开,记性也还不错。
“好好好,不过,我得马上就跟公司请个长假才行。老汉,你可能想象不到吧?我现在人在深圳呢,住在强勇老汉的花园别墅里面,但工作却是在外面的一个叫天之蓝的酒店上班的。”颜之夏一抹眼泪,笑着“报告”了自己的情况。
“啊?这么复杂啊?!硬是听的我一头雾水哟,这怎么还冒出了强勇老汉?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好像说他老汉早就过世了吗?不是他老妈后嫁给了另外一个老头子吗?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我人老了,记性不好了记错了啊?”颜青真大感惊讶,不过他当真记性不错,连之前这么久颜之夏告诉他的这些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没有啊,老汉,你的记性好着呢。只不过有点理解的偏差而已,我现在的公公还是我原来的那个公公啊,人家只不过一直是‘失踪’而已。具体细节说来话长,等我回四川再跟你们二老慢慢说吧。我公公他叫强盛国,现在是深圳天明集团的董事长,他跟我说他还认识你的哟!”颜之夏也觉得自己的话存在太多的“问题”,但这岂是电话里三言两语能够一下子说得清楚的?所以只是简单地点了一下。不过,临了却还是提供了一条对于颜青真而言相当重要的“信息”。
颜之夏的这一“信息”“杀伤力”极大是她始料不及的。这不,电话那头的老汉一下子就“目瞪目呆”、半天做声不得了!
“老汉,怎么了?我公公说的是事实吗?”颜之夏见对方半晌没有回音,忙催问道。
“这真是老天在跟我们大家一直开玩笑啊!天明集团的强盛国我怎么不认识呢?几十年了的老朋友了!你老汉我每年到深圳家具展去看展,不就是冲着他去的?!深圳的家具行业先进呗,老汉我也主要是参观学习他的那一套管理经验罢了。万万没想到啊,这强总强老弟竟然早就成了我们的亲家!而我们俩个亲家居然一点都不知情,每次见面还傻乎乎地相互称兄道弟的。哈哈哈,想起来就觉得我们俩个老人有点好笑啊。”颜青真乡音未改,再配上这久违的爽朗的笑声,当真让颜之夏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啊?这回轮到颜之夏吃惊了!虽然她从公公的嘴里能够感受到他与自己的老汉是熟识的,还没想到居然交往这么长的时间,感情那么要好!她简直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这等“奇闻轶事”,而且还实实在在地发生的自己的头上!真是喜从天降喜从天降啊!
颜之夏放下电话,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抹抹眼泪,然后对着墙上的镜子喜滋滋地愣了半天,才想起要打电话给酒店的黄老板请假。
黄老板闻言也替颜之夏高兴,不仅一口应允了她的请假,还特意在她走之前安排人送过来许多好吃的东西,说是给颜之夏路上和回去的家人准备的。
当然,一向善始善终的颜之夏临走前也没有忘记安排好酒店的各方面工作,等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急急地往回家赶。
不过,在回家的路上由于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颜之夏便一一向老公、公公、婆婆分别打过去电话“报喜”,说是自己娘家的“禁令”解除了。
老公、公公和远在滨江的婆婆接到电话后,每个人都乐开了花,每个人都打心眼里为颜之夏高兴啊。
不等颜之夏提及回家的事,公公和婆婆都异口同声地“催促”儿媳妇马上回四川家看看。而老公强勇却对此只字未提,这让颜之夏难免有点纳闷。
颜之夏一边收拾着简单地行李,一边看着时间,但心里总感觉好像有点失落似的。
颜之夏在网上预订的机票是下午六点钟的,现在已经四点了,再不走可能就要误航班了。因为此去机场打的最快也要四十分钟,但出门总得预留点时间,谁能说得准路上没有一丁点塞车耽误啊,何况坐飞机一般都要提前半小时安检的。
颜之夏拎着行李,走出了家门,就往深南大道上拐。那儿的士比较好挡。
颜之夏正准备挥手叫的士时,突然一部黑色的奔驰哧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咦,这奔驰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不知道人家正赶时间的吗?!
不仅如此,这奔驰居然还这么“横行霸道”,硬是把车停在自己的面前。
有钱就了不起啊?
颜之夏有点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地从车身边跨过去。
奔驰的副驾驶室车门突然打开了,跳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来,居然笑着向自己走来。
啊哟!这是自己的老公强勇么?自己还从来没看过他穿西装的样子呢!所以突然穿起西装来,居然显得有点“陌生”了,但仍感觉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帅!
帅归帅,自己之前的失落又怪谁呢?颜之夏不想“轻饶”了老公,所以见状马上丢下手上的大包小包,一把扑在强勇的身上,粉拳轻拍着他的胸口:
“故意跟我玩深沉吧?害得我还以为你不想让我回娘家呢?”
“老婆,你这是哪儿的话?对你老公我这么一点自信都没有啊?我跟你说,不单是我,我们全家人都赞成你回娘家的,而且越快越好!莫要以为是我们要赶你走人的啊?哈哈哈,这就是人之常情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今天可是咱们的老爸亲自开车送咱们去机场哟!你老公我已经请好假了,之前没吭声,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现在啥事也不重要了,陪老婆大人回娘家最重要。这也是我们结婚十多年来,头一次‘光明正大’一起陪回你的娘家哟!”强勇边轻轻地拍着颜之夏的肩头,边笑着说。
颜之夏的眼泪一下子就被老公的煽情言语给煸下来了。但显然这是幸福的泪水啊,所以颜之夏一点也不矫情,很自然地从老公怀里溜出来,然后略显“调皮”地向车子主驾驶室里望去。好像不太相信公公真的会亲自开车送行一样。
“嗨,颜之夏女士,我是司机老强同志。请上车吧。我们该出发了,早点到机场大家心里都安稳点。”公公强盛国看到儿媳妇探头过来,忙笑容可掬地学着年轻人“弄腔拿调”“潮”了一把,临了还配了一个请的姿式。
其实,强盛国心里却想着的是另一番情景。二十多年了,自己又何尝不是第一次有机会开车为儿子、儿媳妇送行啊!什么叫其乐融融?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颜之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却是不好意思地向老公又挥舞起粉拳来。
“老爸,你是过足了嘴瘾当了司机做了好人,受罪的人可是我哟,哈哈哈。”强勇很是“享受”老婆的粉拳,嘴皮子却放在老爸的身上调侃。
“切,很受罪么?我怕你是很享受吧?臭小子,不闹了,咱们都快上车了,要不然时间可就真的有点来不及了。”颜之夏停下了“拳击”,边推老公上车,边笑着呛他。
强勇向老爸一丢眼神,然后故作尴尬状,一耸肩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老婆让进后排座位,然后自己跟着挤进来。
好车就是开的又快又稳啊!
强盛国脚点油门,自己的奔驰车嗖地一声,就象离弦之箭,在深南大道上狂奔起来。不多会儿,就飙上了前往机场的高速公路。
有一句话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轻。
虽然现在也不是春风而是秋高气爽了,强勇一行也不是骑着马的,但仍觉得这句话来形容大家的心情最为贴切不过的。
是的,一路顺风,一切顺利!
强盛国硬是足足提前四十分钟就把儿子、儿媳妇送到了深圳黄田机场。
强盛国推着行李,把儿子儿媳送到机场的安检口,然后才依依不舍驱车返回。
而强勇、颜之夏俩人呢,登上机口起飞后,还需要经历一个半小时的空中飞行,才算顺利抵达了成都双流机场。
一到成都双流机场的出口,颜之夏一眼就认出人群中早等候自己多时的老汉、老母。
强勇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颜之夏便从自己的身后飞一般地扑了出来。
强勇定眼一看,跟自己老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不正是自己的岳母、董事长夫人吗?而她的身后不就是自己曾经的颜董事长、现在的岳父大人吗?
强勇笑着向岳母点点头,然后疾步向岳父大人热情地伸过手去。
岳父大人也是一脸的兴奋,孩子般地抓着强勇的手,抖了又抖。
“怎么,你们俩没把娃儿给我带回来啊?我不是在电话里交待过了么?”岳母松开颜之夏的手后,看了又看,笑着责怪道。
“强劲她已经念高中了,住着校呢。这次回来,我们也没通知她,免得她的心也跟着飞过来了,这样会影响学习的哟。高三了,还有几个月得高考呢。”颜之夏兴许是刚才太激动了,居然挂着泪花,听老母这么一问,忙不迭地抹着眼泪,笑着急急地答应。
“岳父大人,你们大家也许很难想象,我第一次到成都来您的爱慕公司就是这儿彷
徨无助得要命的。当时的情况我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的:手机丢了,什么联系方式也没留下,习惯了把联系方式都记在手机的我什么联系方式也没记住。当时真是有点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啊!哟,好象这事我之前有跟董事长有说过的嘛。嘿嘿,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了,我真的有点忘记了。”强勇笑着摇头,自嘲不已。
“哎,我说还是老天有眼啊!这叫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强勇,那次也亏得你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坚持了一下,要不然到现在也许你还没机会来与我们俩个老家伙相认呢!哈哈哈。”岳母边示意大家往外走,边笑着调侃。
“咋的啦,临了还叫董事长啊?早该改口了吧?”颜之夏“不满”地白了强勇一眼。
“啊哟,不好意思,叫错了叫错了。哎,之前在成都爱慕公司那阵子一直都这样叫的,叫顺口了叫习惯了,现在一下子说改还没能改利索呢。”强勇笑着回应了一句。
“称呼嘛,有啥子所谓的?怎么顺口还就怎么喊吧。强勇,你按原来的习惯喊我董事长也行,按现在的习惯喊丈老头也行,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两个称呼都是一个样的,我跟你这个女婿计较个啥子吗?”颜董事长呵呵一笑,脑瓜灵泛“从善如流”。
“娃儿,我们的车子在前边。”颜夫人边走边冲着宝贝女儿之夏用手向前面一指。
一家人很快就上了车,瞬间就消失在机场高速的尽头。
(二百三十四)
这一路上,可能也只有强勇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那就是一直与岳父大人“形影不离”的“颜司机”颜强,也就是自己的老婆的哥哥,始终没有现身。
而关于这一点,因为作为从小就不怎么呆在一起的妹妹颜之夏而言,倒是对一路过来一直就没有亲眼目睹过自己的亲哥哥开车的情形有什么不妥,因为一家人早已习惯了长期“东躲西藏”“形影单只”的“分居”生活,或者哥哥在家正做着一桌子饭菜等着大家回来一起吃也不一定呢。所以对于哥哥今天没有露面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一回家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颜之夏心里是这么想的,毕竟与哥哥的感情还是最深的,所以当颜之夏兴奋地推开阔别多年的家门,内心的激动是不言而喻的,但她第一时间要找的却是从小处处护着自己、让着自己的哥哥。按道理就算哥哥在家张罗着一切,这会儿再怎么也会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跳出来给自己这个多少年没见过面的妹妹一个大大的拥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