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柔默不作声安静地由杜泽明抱着她,安静地听着他诉说心迹,这样的戏码一个月前也上演过一次,林清柔不愿再相信他对她的爱是真的,或许这只是他阅尽千帆后发现还是她比较适合他,才跑来上演的苦情计。
林清柔任由他的窝在自己的颈间,不受影响似的继续忙活着早餐,厨房蛮小的,小到林清柔转个身拿个东西身后的男人就磕到了橱柜。
杜泽明正像个无尾熊一样靠在她身上,沉浸在林清柔的香气里,猛然被磕了一下,下意识喊了一声“呲”,惹得林清柔侧目看过来。
林清柔面无表情,趁着他现在在用手按摩伤处,不再抱着她,端着最后的两碟早餐出了厨房。
她其实是故意的,她刚才在搅拌稀饭的时候计算了,她只要转个身杜泽明就可以被牵引力给碰在橱柜上,她随后也这样做了。
林清柔放下早餐去喊杜霖起床,杜霖睡眼迷蒙地被林清柔拉进洗手间,路过厨房的时候见到杜泽明还轻声喊了句“爸爸”“你是磕到了吗?”。
听到霖霖喊他,杜泽明摸着自己的左边髂骨不好意思笑了笑,今天太丢人了,竟然被儿子看到了自己受伤的样子。
等杜霖洗漱好之后,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享受了自从离婚以来难得的温馨时光。
杜泽明慢悠悠地用着早餐,慢条斯理,一举一动透露着他良好的家教,偶尔抬头看了对面的林清柔几眼,一副欲又止的样子,转而又低下头静静吃着早餐,享受着不常有的身边有她们的时光。
林清柔吃完搁下筷子,发现对面的男人还在用着早餐,心中立即了然这厮在拖延时间,她不打算对他好声好气直道:“你快到时间上班了,我等等和霖霖一起送送你。”
杜泽明惊讶了一下,她现在怎么对他态度这么好了?
在一旁安静吃饭的杜霖这时也把饭吃完了,抬起看了看爸爸妈妈,发现妈妈已经吃完了正在等着他,而往常吃饭速度很快的爸爸却还在吃饭,他转头看了眼闹钟发现已经快点了,便对爸爸说:“爸爸,你快点吃饭,我都吃好了你还没有得,羞不羞,快点了儿啦,等等我想送你去上班。”
杜泽明听闻杜霖这样说,只能配合林清柔尽快吃饭出门上班去,不然等一下就是要被人用扫把赶出家门了。他对着杜霖笑了笑,朗声回答杜霖的话:“好,爸爸最喜欢霖霖送爸爸上班了。”
五分钟后,林清柔打包好了杜泽明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一把放在他怀里,利落地转身走向玄关处,打开门静候着。
杜泽明不动声色皱了皱眉,有点不喜却又无可奈何,每一次她都想尽快让他离开,她如今就这么讨厌他吗?杜泽明微微叹了口气,提着衣服出了门。
鲁迅先生说过一句话:希望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昨天晚上她都让他进了家里,那下一次她还是会收留他,杜泽明用余光看着身旁的女人,心中慢慢有了个注意。
林清柔送完杜泽明离开,便继续搬出了画板坐在落地窗前画画。
林清柔前天从医院回来,就一直与杜霖呆在家里,安静守着他,小孩子体质弱,医生叮嘱了过敏的前三天还需要静心观察,哪怕打针了也不能松懈,需要时不时查看。
林清柔在公司的事情已经干完了,不用再定时定点跑去林氏,因为杜霖生病了也去不了茶室,不好带着他去店里照顾,见今天待着家里无事,想着也好久没有作画了,便搬出画板,待在窗前开始画画。
她扯开窗帘,让冬日微弱的阳光洒进室内,拉过一旁的小凳子,她屏息凝视着铺在桌上的空白画纸,开始专注地画着,脚下堆满了一地颜料,她聚精会神地画着画,颜料沾染了衣裳也浑然不觉,从她优雅的身姿中能让人感受到她对于画画的热爱与追求。
纸张与指尖的温度仿佛融在一起了,手中的画笔在冬日暖光中嬉戏,手上托着的油画盘被她不停地换着各种颜色的笔,不停地蘸点,她微微抿着嘴,眉眼里尽是认真,色彩与光影交错着一点一点展现出美丽的图案,由浅入深,细腻勾画。
慢慢地似乎进入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她的眼中只剩下那片斑斓的色彩,周围一片安静,风吹玻璃的声音都被过滤掉了。直到画完了,她才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把画笔收拾好,走进浴室清洗画具。
窗边的油画静静待着,油画上尽情绽放的红玫瑰,接受着门外钻进来的风默默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