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殇爷,这就是你说的……今天猎到些不同的猎物!?”
杨业,这个还算强壮的汉子,此时面色煞白,嘴唇不住地颤抖,他的舌头好像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指着面前的雪地上,一共十一个人。
世子,以及他的十个披甲随从,躺在雪地上,整整齐齐,鲜血,将白雪染成红色,四周的地面还算工整,看不出任何反抗的痕迹。
他们脸上还残留着惊骇的神情,每个人都被利刃切断了脖颈,他们身边,墨殇还贴心地将他们的兵器,堆成一堆。
“怎么?这些盔甲、兵器,还有马匹,卖不掉吗?”墨殇问道。
“殇爷,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卖掉的问题了。”杨业苦笑着说道,他无比后悔,想着那天,就该再坚决点,邀请墨殇到自家做客。
“殇爷……这次听我一句劝,快逃命吧!”
“为什么?是他们先动的手。”墨殇问道,“我为何要逃?”
“殇爷,我之前也和您说了,这公子爷,身份不简单,他爹可是被皇上,派到咱们这一州的巡抚!”
“巡抚?”
“当今大烜天下,共分一十三州,而其父高权,就是管理咱们这一州的,最大的长官啊!
您杀了他的儿子……就是全天下,都将无容身之处!”
杨业说着,抬手抹去自己额头渗出的冷汗,但紧接着,更多汗水涌了出来。
“殇爷,莫说是你,一会儿,我还要去通知平溪村的村长,我们一整村,都要一起逃啊!”
“你们也要逃?仅我一人便罢,你们为何也要逃?”墨殇有些不解。
“殇爷,你想啊……你若逃了,那巡抚的儿子找不到凶手,我们离得最近,必会被定个监管不力、私藏罪犯、共犯连坐的罪名。
那巡抚一怒之下,屠个山村,又算得了甚么?”
“……怎么会?”墨殇皱了皱眉。
“若是别的长官,或许还有些希望,但我消息还算灵通,这次上任我们永宁州的巡抚,可不是个好东西啊!”
“怎么说?”
“那狗官,升迁前本就是一豪强无赖,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现在当了这么大的官,还能了得?”
杨业啐了一口,说道,
“刚上任不久,就为了他那混蛋儿子,迫害得好几家良家女子家破人亡……也不知道当今圣上,到底是怎么了,看上了这样一个狗东西!”
墨殇闻言,沉默良久,他看着雪地里,那些赤红的血渍。
他又回想着山下,平溪村的村民,民风淳朴,自己从前去购买东西时,也时常下山与那里的人交流,有时,遇到熟悉的人,还会称呼自己一声“殇爷”。
“我不逃,你们也不用逃。”终于,墨殇开口了。
“哎呀!殇爷,糊涂呀——”杨业一急,跺脚说道。
“你听我说。”墨殇打断杨业的话,接着说道,“我带着他儿子的尸体,顺着大路,直接进城找他,他要是想说些什么,和我说便罢,不好解决,我将他一剑杀了便是。”
然后,墨殇用脚尖踢起那公子哥的佩剑,拿在手里,递给杨业。
“你们村里的,直接找衙门,举报我,告诉他们我的行踪,这杀人的罪名,我认了,也就掉不到你们头上!”
“啊——这——”杨业接过那只佩剑,看着墨殇的眼睛,瞪得有些大。
“殇爷,您就跟我透个底吧……其实,我小时候就很好奇,那个……您是不是一个武林高手?”
“武林高手?”墨殇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以前当过几段时间。”
“我就知道。”杨业这接近中年的汉子,眼里亮了亮,他早有猜测,容颜不老的殇爷,绝对是隐士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