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薇定定的看着沈珏,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僵硬在脸上。
然后,是一抹愧色定格在脸上,久久的却是怎么也化不开。
当她在洋洋得意的掰着手指头计算着一次不那么纯粹的救驾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利益时;当她暗自打算裴青得道,她能跟着他一起‘鸡犬升天’时;当他计算着如何将这场恩情利益最大化时……
有的人却是真的不畏生死,不计得失的将个人荣辱抛诸脑后,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成全自己最纯粹的信仰。
在那样的情况下,只要他倒在地上,是没有人会去慢慢查探他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他大可倒在地上装作晕过去,事后他仍然是救驾有功的大功臣。只要他愿意,以他那样的身手保自己一条命又有什么难的?
相比于她的处处算计,却还在圣上面前装出一副赤子之心的模样,此时她觉得自己这种算计的嘴脸真是丑陋得可怕。
这个时候,她才算是彻底明白皇上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何故对裴青那样另眼相待了。因为纯粹的人就是要比他们这种满腹算计的人要干净。
“人死不能复生。”
沈珏有些苍白的话遁入方琳薇的耳中,她还记得危机关头,他也是将他护在身后的。
只是后来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也实在顾不过来才将她放任不管的,可到底他还是已经对她尽了力的。
她没有难过痛苦,毕竟他们也不算有多熟悉,她还没有感情心泛滥到随便认识一个人就为他伤为他悲。
可是她却也是再也笑不出来了,裴青的高升,是另一个忠义之人的生命终结,她又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没事。”
方琳薇叹了口气,转而又对沈珏道:
“阿青向来是个自由惯了的,入了禁军那样军纪严明的地方他习惯吗?
况且他这也不是简单的一个小小禁军,而是整个禁军的副统领,这样的担子他担得下来吗?会不会有人不服他?”
沈珏闻言,摇头道:“不服他的人肯定有,一时间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待一俗务熟悉以后,便没有什么担不了的了。
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他,他裴青什么人啊,论起武艺,他少有敌手,又是一个识字的,还学过几年的道。
他呀,别看着一副没心没肺,不懂人情往来的样子,实则他是粗中有细,很是有能耐得很。”
方琳薇闻言,侧目看向沈珏,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左右看人家不顺眼,一连耍了几天的脾气就想让人滚蛋呢。
如今人家一朝得势,就变成他眼中的千好万好的人了?
沈珏似看懂了方琳薇的侧目,他气极,在方琳薇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弹道:
“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啊?枉我白白认识你一场呢,竟是把我想得如此不堪。”
方琳呵呵笑了起来,她捂着额头,终究是将成统领的死讯抛之脑后了。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少冤枉人了。”
她说着,而后话锋一转试探着问道:“如今可有查出这事是谁做的?”
沈珏摇头道:“这种事我与阿青都难以接触太深,只是大概知道此事怕是成阳王周睿泽一手炮制的,剑指圣上,再者背刺太子。
因为城防营历来是归属太子管辖,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刺杀成不成功,太子难辞其咎。
而这其中,却是隐隐有三皇子的手笔在其中,这一点皇上明白,却是隐忍不发,只是找了个借口让他将兵部让了出来。”
方琳薇皱眉听着,周睿泽,当今皇上最小的幼弟,早年间闹腾得欢,后被勒令回了封地泸州,怎么好好的又闹腾起来了。
方琳薇又问:“那现在兵部是落入了谁的手上?”
沈珏微微一笑道:“朱雀街遇刺一案太子虽是被冤枉的,可到底城防营出了这种事就是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