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们儿这次是要把主意打到陛下头上了?”
玲珑一开始还真没立时就认出霍玉瑶来,上次在临州一见,到现在才不足半月,霍玉瑶却瘦了一大圈。
而且方才进殿时她一直端着双臂垂着头,脸上应是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今日也听霍文公说起霍玉瑶自临州一别便一病不起之事,玲珑还想着是不是自己上次拿她撒气撒得太过火了,若是把这心气高的表妹活活气死了,也实非自己所愿见。
原来人家是憋着这口气,静候良机蓄势待发呢。
玲珑轻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她也管不得这个野心勃勃的表妹了,这一家人脚上的泡都是自个儿磨出来的,今时霍文公迷途知返,她尚且可以念在血脉亲情上拉扯一把,但若霍玉瑶非要往漩涡中心里跳,她也没那么好的心一再阻拦。
夏泓澈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唇角始终持着极淡的笑意。
“霍文公一家有心了,那就劳玉瑶小姐展示一二吧。”
霍玉瑶甜甜应了声,招呼身后拿着锦盒的宫人上前,探出纤纤玉指打开了盒盖。
“陛下请看,这是樽镶金兽首玛瑙杯,这块玛瑙色泽通透,最难得的是兽角恰是异色,雕工精湛,栩栩如生,极是罕见,出自前雍国一位大师之手,如今流传于世的号称为他遗作的大多是仿品赝品,这一樽当属无价之宝。”
静泉亲自下了台阶接过了锦盒,又迈着小碎步递到了夏泓澈眼前,夏泓澈没说什么,只是点头摆了手,静泉又拿着盒子一一走过了众妃面前。
宁贵妃拦住静泉问道:“既说市面上多是仿品赝品,又怎知这一支是不是同为赝品?反正你说的那位大师是异国人,且早就不在人世了,岂非说圆说扁都由了你?”
霍玉瑶满心满眼都是夏泓澈,突然有个衣容华贵姿容绮丽的妃子发话刁难,问得霍玉瑶一时慌了神。
“娘娘……娘娘说笑了,以假乱真是欺君之罪,臣女万万不敢。”
宁贵妃咯咯笑道:“原来你还知道这坐着几个娘娘呢?本宫还以为你眼里只看得见陛下一人呢。”
夏泓澈这才有了些反应,轻声斥责。
“贵妃,莫要拿旁人玩笑。”
宁贵妃扭过身子,坐着对夏泓澈福了个礼,头上的东珠灿然得晃眼。
“臣妾知错了,叫陛下心疼了。”
夏泓澈轻笑,又转而对霍玉瑶言道。
“继续吧。”
霍玉瑶被吓得不轻,但见陛下为她解围,还是喜大过了惧,自以为夏泓澈已经对她有所青眼,又接着讲起了下一宝。
王若嫣一直坐在凤椅上,未发一言,倒不是因为她不愿后宫中再添新人,亦不是看不惯宁贵妃对着夏泓澈打情骂俏,而是心中对玲珑有不悦。
她以为她与玲珑这几日相处下来,已情同姐妹,可却从未听她提及,他们霍家有意把另一个女儿送进宫来。
为稳固家族荣宠地位,大多世家大族都会动把自家女儿送到皇帝枕边的心思,只要这女人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或能生养个公子公主,这一家也就一跃而上成了外戚。
王若嫣虽对这些已见怪不怪,可此人若是玲珑妹妹,她便觉得胸口堵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