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瑾瑜颇觉脸上有光,玲珑说起正事时一向能适时的提出些真知灼见,以通常会被旁人忽略的角度切入,说的话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王若嫣也再一次对玲珑刮目相看,她虽是个热情爽朗的性子,但也是自小受着封建礼教长成人的世家小姐,即便如今贵为皇后,仍时刻遵着后宫不得干政,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
此番虽是陛下主动开口问询的,但若让她直抒己见,以她自小在父兄身边耳濡目染的学识见地,也决计说不出玲珑方才说的这番话。
夏泓澈一向平淡的神情亦有松动,本就是无意间的一问,却听到了一直想在众臣口中听到的切实有用之词,也觉颇为惊诧,对玲珑有了改观。
“王妃所言确有道理,孤会细细参详。”
听见夏泓澈认可了玲珑方才所言,邱瑾瑜朗笑两声道。
“臣这妻子最是古灵精怪,在定安时臣若有些想不通的,与她谈上一谈,便觉豁然开朗。”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年少,此番在陛下娘娘面前也不知怯场,若误打误撞说对了什么,能帮上陛下也是好事,若是说错了,陛下娘娘也莫要同她计较。”
玲珑亦颔首附和:“王爷说的是,臣妾说的都是自个儿的拙见,陛下与娘娘待臣妾亲厚,才斗胆作了答。”
此事过去没几日,严靖的调令还真就发下去了,听邱瑾瑜说,夏泓澈依了玲珑的建议,指了严靖为吏部侍郎,赐府邸。
期间严夫人递了封手书进宫给玲珑,欢喜之情跃于纸上,准备好好操办一场开府宴,只是他们夫妻如今在京中除了严夫人母家外没什么熟人,打算把定安那些家小都接来上京,待到秋社节大宴后,再行操办,届时请王爷王妃赏光莅临云云。
玲珑知道严夫人这是打算着叫严诗韵借着开府宴在人前好好亮一亮相,再在宴上与京中的官妇们透出风说幺女尚未婚配,借此机会为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与严诗韵凑一对。
期间霍文公一家也抵了京,不过夏泓澈却以秋社节大宴在即为由,并未宣他们入宫觐见。
在宫中又住了七八日,白日里邱瑾瑜不得空,玲珑听他说是因为雍国边境动荡,陛下命他上朝听政,以备不时之需。
玲珑也没闲着,王若嫣需得操持秋社节大宴,相处几日下来得知玲珑锦心绣肠,便叫了她来帮衬自己理宫宴琐事。
“玲珑,你来帮我看看这个,年年都有人升官贬官,这座次图是年年都要改,真真是让人心烦得很。”
“还记得陛下刚定下这个节庆的次年,是我头一遭操办宫宴,当时还怀着宸儿,陛下那时心疼我,说若忙不过来就全都扔给内务府。”
王若嫣说着话,忆着当年事,目光逐渐拉长,嘴角弯弯的,梨涡隐隐显现。
“宁妃主动提出要协理此事,我也是要强,就同陛下说我自己一人足矣,结果每日焦头烂额,时常忙碌到夜深。”
“但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了,秋社节当日还是出了些岔子。”
“往后就好了,有你帮衬着,你心思细,可得帮我好好审一审,有没有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