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织幔。”赛特拉头也不回地说,“黄灰二色,你要是很闲的话,也可以过来帮找找找。”
阿黄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一块可以治愈伤口的神奇织幔吧?”
赛特拉的手停下了,神色仿佛见了鬼一般:“安德鲁到底从哪找到的你们?”
“凑巧罢了,从一个幸存者那听来的。”阿黄微笑,“它在一个叫约翰的人手里,但那家伙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逃了,就是死了。他迟早会被找到,不是我,就是其他人。”赛特拉站起身,“这里已经没有搜查的价值了,把他们叫回来吧,我们该出发了。”
“可以。”
阿黄启动对讲机,联络道:
“卡神,你把叮当拐哪去了?赶紧回来,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啊……好……”
卡神的回应很犹豫,随即挂断了通讯。
阿黄感到有些奇怪,但通讯器中持续响彻的电流音让她无法追问下去。
没过多久,卡神出现在教堂门口,但只有他一人。
阿黄看向四周:“叮当呢?”
卡神情绪低落地说:“他走了。”
阿黄纳闷道:“不是让你看好他吗?”
卡神的脸色愈发痛苦,面对阿黄的提问,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黄的眉头深深皱起,见卡神半晌也憋不出个屁来,只好问道:
“他退游戏了?”
“没有。”
“那就是去瞎逛了。”
阿黄松了口气,她最不想看见的情况就是叮当一声不吭的退游,虽然擅自行动也很让人讨厌,但终究是比前者要好。
她接着问:“叮当有说去哪吗?”
“没。”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会回来了。”
卡神的声音很小,小到连站在他面前的阿黄也没听清,直到他抬起头,带着满脸的忧伤再次说道:
“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阿黄失神片刻,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她突然按住卡神肩膀,神色冷冽道:“把刚才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我,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
卡神思绪飘回数分钟前,那片微风拂过的树林,枯叶沙沙作响。
“为什么?”卡神对这份冲击性的事实感到难以置信,“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知道。”叮当漠然道,“记忆中他是个非常冷漠的人,跟我与其说是父子,倒更像是陌生人。也许杀死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我也不记得那是怎样一种感受了。”
卡神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指,他突然感觉眼前的叮当变得极度陌生,好像换了个人,紧张道:“你跟我说这些,是跟你的病有关吗?”
“也许吧。”
叮当笑了,当他久违的笑容再次绽放时,给人的感觉却并非开心,而是一种解脱般的释怀。
“我想离开这里,今后也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了。”
“什么?”
卡神愣住了,看着已经渐行渐远的叮当,喃喃道:
“等一下……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话?”
“你没做错。”叮当没有回头,“是我做错了,不该假装我们是朋友,更不该答应你的邀请。”
“不、不对,站住!”
卡神冲了上去,拽住叮当的袖子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绝交,因为我问了不该问的?我可以好好道歉,但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放开我……”
叮当甩开手,他的耐心已经耗完了,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就绝不容许这段扭曲的关系继续拖延下去。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走!”
这一次,卡神抱住叮当的腿,径直跪了下去,呜咽道: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有病我们可以治,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替你出!”
“……就算我的病可以花钱治好,你一个学生,又能拿出多少钱?”叮当冷眼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一个两个,都在说什么为我好为我好,真的是在为我着想,那就放手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卡神的手也就渐渐松开了,可是望着远去的叮当,他还是忍不住挽留道:“不要……”
“别让我讨厌你。”
叮当回过头,满眼都是不加掩饰的冷漠:
“我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才没有立即退出游戏的,再敢死缠烂打,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这便是记忆的末尾,此后便是一道淹没在泪水中的背影,变得愈发虚无。
“他走了……”
卡神抽抽搭搭地说道:
“阿黄,怎么办啊?叮当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如果一个鱼鱼症患者始终拒绝治疗,结果只会比你想得更加糟糕。”阿黄叹了口气,随后目光坚定道,“卡神,你老实告诉我,为了留下叮当,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卡神抹去眼泪:“只要能挽回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阿黄欣慰地笑了:“很好,既然你有这份决心,那我们就还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