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笑声，牟南的身子抖了一抖，心虚地用手摸着鼻尖，又瞄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掐痕，讪笑着：

“嘿嘿……”

“雅雅，我们……，我们去接他们吧。”

此时此刻，柳雅已经平静下来，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那一圏红印子还在，吞咽唾沫时，喉咙稍微也有点疼。

她闭了一下眼睛，淡淡地说道：

“发个位置过来吧。”

牟南自打从政后，升迁很快，有了专职司机后，他只是偶尔开车了。这次来京都参加女儿的订婚典礼，他也是由司机送回来的。

因为柳雅的开车技术一向很好，所以，牟南放了司机一天假，让他在京都好好玩玩。

鉴于目前京都的复杂路况，牟南是不敢开的，所以，他把牟西发过来的位置分享给了柳雅。

可能也考虑到刚才的失态，牟南毕竟是做了多年的T市一把手，现在让他马上放低姿态，他还是有点难为情，但终归他要有个态度：

“雅……雅，刚才确实是我不对，我道歉！看在我也是因为爸妈着急的份，那个……原谅我一次……”

说着，他试图用左手去抓柳雅的右手，被她默默躲过，她说：

“我在开车。”

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车开得很慢，就在这时，女儿牟柳的视频请求发过来了，她顺手点了接通。

一边的牟南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担忧地看了一眼柳雅脖子上那依然还在的红印子，心里在祈求女儿的眼拙一点，别看到才好。

“妈，妈……”

当牟柳开心地叫着妈时，再喊第二声，赫然看到妈妈脖子上的那圏红印。

她原来的志向就是做名大法医，所以，一眼就看出这是人用双手掐出来的痕迹，而且还是双男人的手。

“嗨，柳柳，爸爸也在。”

牟南赶紧凑过脸来，和女儿打招呼，只是，他看上去还是有点心虚。

牟柳的眼睛不知道是遗传了谁，不是牟南的桃花眼，也不是柳雅的杏核眼，而是典型的狐狸眼。她的眼角顺着眉梢的弧度上扬，显得是那样晶莹剔透，仿佛可以透视一切，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

此时，牟南也是这样的感觉。

他着实后悔方才的冲动，可是心里的确是好害怕好害怕。

一直压抑的情感，好像都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如今，在女儿那双狐狸眼下，他似乎是无所遁形，有些尴尬地想阻止女儿继续问下去：

“柳柳……”

“爸，我妈脖子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儿？别告诉我是你弄的？”

视频里，牟柳听到爸爸重重的呼吸声，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了，肯定是爸爸那一大家子奇葩玩意儿在作妖。只是，从前闹得再乱的场面，哪怕妈妈被那五个奇葩玩意儿群殴，爸爸都没有急过，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令他失去了一个市高官应有的冷静，敢对她妈妈动手？

“柳柳，你听我……”

牟南有点急着辩解，却被牟柳打断：

“你们俩这是要去哪儿？我和文博也马上赶过去。妈，给我发个位置。”

牟柳甚至都没有征询妈妈的意见，便果断挂断了视频电话。

“别让她过……”

牟南还没说完，便发现柳雅已经把位置发给了牟柳。

“你想把事情闹大吗？”

牟南有些阴沉地说道。

柳雅沉默着。

这边，刚刚和男朋友才温存完的牟柳，急于和妈妈分享自己的快乐，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呀！

只是，刚刚却让她吃了个大惊，妈妈竟然被家暴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因为爸爸一次次的沉默，因为一次次的被放弃，她对他已经大失所望。

她比刘茜和刘壮大了半岁，三岁时，自从姑妈离了婚，带着这对龙凤胎回到了娘家，她和妈妈便被爷爷奶奶赶出了别墅，说是怕她刺激到患了抑郁症的姑姑。

当时妈妈为她辩解，被奶奶打了一个耳光，爸爸选择了沉默。

上学时，妈妈才发现，外公给买的学区房被爸爸托关系过户到了姑妈名下，他把龙凤胎送进了重点小学。才发现，她没学可上了，好在姨妈找了关系，交了昂贵的学费去了私立小学。

好在妈妈虽然不支持她搞文学创作，却也是一心为了她的学习，她只好在叛逆中拧巴地成长着，好在有妈妈在，她没有长歪。而她这位生物学的爸爸，却为了清静，逃避现实责任，躲去了外地。

直到今年，奇葩姑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异想天开地想让她把陆文博让给刘茜。

也许爸爸也是认为他们纯粹是大脑抽筋吧，这次倒是没有沉默，相反的，还嘲讽了他们几句。

她一直以为妈妈是纯粹的恋爱脑，否则怎么会忍受了这么多年？

陆文博说，爸妈那代人肯定有故事，以妈妈的性格，绝对不会是恋爱脑的。他还说，其实，爸爸除了原生家庭那点事儿，绝对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

他眼瞎吧？

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换个男朋友了？他也被爸爸蒙蔽了。爸爸太会装了，否则也不会从一个理工男直接改行入了仕途，据说，还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干上去的。

只是，敢欺负我牟柳的妈妈，哼！

等等，“牟柳”，突然感觉牟字咋这么难看呢？

是不是需要改个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