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望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材并没有发福,反而比年轻时更清瘦了些。刚刚给染了色的头发,看上去最起码年轻了十岁。
西装是浅灰色的,当时被席诺儿好一顿褒贬,说什么深灰色的才显得更稳重成熟。
是她执意给牟南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因为她希望看到她的丈夫永远年轻,富有活力。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哪
现在上来干什么”
牟南的铃声响了,居然是一首儿歌,而柳雅却知道,这是牟南给牟父牟母设置的专属铃声。
莫名的,柳雅听到这个铃声总是有要落泪的感觉,心理学家说过,喜欢听儿歌的中年人,内心总是在渴求家庭的温暖。可想而知,虽然牟南的童年记忆中,还没有被告知是被错抱的,但父母的关爱只投放在牟西这个亲生女儿身上,他得到的父爱母爱屈指可数。
“妈……,什么?您和爸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你们怎么不早说啊?我已经通知文博父母了,人家已经安排……。好,好,我过去接……。为什么非得让文博去接?妈,我得先征求人家孩子的意见,看看他有没有时间……”
柳雅正在穿她那件杏色旗袍,才扣好了腋下的盘扣,就听到了牟南既苦恼又无奈的声音:
“妈,如果您和爸来也就罢了,西西带着两个孩子来做什么?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文博今天不见得有时间去接你们。妈……”
柳雅又照了下镜子,仔细检查了一下服饰的搭配。
她并没有佩戴养母留给她的翡翠首饰,因为只是订婚,她打算在女儿的结婚典礼上再戴。
不过,她最后也没戴那套丈夫送的钻石,而是一套与杏色旗袍搭配的,是不惑生日大哥送给她的一套紫色飘花的翡翠首饰,可能比那套帝王绿显得更搭些。
“好……,好……,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文博。”
终于,还是牟南投降了。
看着牟南无奈怔忡的神情,柳雅心里很是心疼。
一想就是她那位婆婆在作妖,这其中,看来应该是她那好小姑子牟西的杰作了。她和她那个遗传了她全部劣质基因的女儿刘茜,先前就对牟柳能找到陆文博这样一位,家世又好人又长得帅,还有个博士后光环的男友耿耿于怀。
前不久,这对母女不仅仅是眼热,而且还付诸于行动,幸亏陆文博机灵,否则就着了她们的道。
柳雅走上前,她抬手揉揉牟南紧皱的眉心,笑着说:
“你看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干嘛愁成这样?”
她拿出手机给席诺儿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人去接牟家母女五人,并嘱咐道:
“就说是我说的,想去参加订婚宴就上车,不想去的话让司机立马返回。”
“这……行吗?”
牟南皱着眉头,他那个养母和妹妹,不,应该说牟家的这五位,推出任何一个来,都能打他个头破血流,抵得上千军万马。
作为一个掌管着T市上千万人口的一方大员,这等家务事却着实让他心累,因为他头上箍了一个养子的紧箍咒,他们时刻在提醒他要报养育之恩。
曾经,他屈服过,可是差点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
柳雅的眸子暗了又暗,她深呼一口气,绝对不会让牟西破坏她女儿的订婚宴。
“好了,今天,你只需要做个开心的准岳父就好,一切有我呢。”
她打电话给席诺儿的老公刘国栋,订婚宴就是在他的酒店举办的。
……
就在柳雅安排好了一切后,和牟南赶往订婚酒店时,二环一座七进四合院里,一行人也准备出发了。
一个身着中山装的清瘦老者走在中间,他身边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只听到他低声说道:
“义父,订婚典礼在三楼举行,因为宾客太多,二楼也用来还会招待来宾,并且实况转播订婚典礼。”
“哼,陆振泰可是比他老子有出息,儿子订婚,居然搞了这么大的排场。哼,也是,陆文博是他唯一的儿子。”
清瘦老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