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中,建成帝接过谢临珩递来的文书,打开看了几眼,点头说:
“朕会让人再查叛臣之事,爱卿也可与司家多商议。”他放下文书,给了谢临珩特权:
“朝中文武百官,都可详查,一旦有结果,随时来报。”
谢临珩领命,“臣,遵命。”
建成帝又交代了几句别的,才让谢临珩退下。
……
接下来数日,宫中还算安稳。
虞听晚一直在芙蓉殿养伤,基本没出殿门。
宋今砚依旧常让人送书信进来,除了说一些大婚的细节,便是问她伤势恢复得如何。
那些书信,她偶尔会回复,但他在阜山猎的那只幼兔,她没有收。
养伤的这几日,对于虞听晚来说,日子和从前并无差别,她先前常去帝后宫中找司沅聊天解闷,如今腿上有伤,不便行走,司沅和建成帝就常来芙蓉殿看她。
时光日复一日,过得也算快。
但宫外的宋今砚,却觉得自行宫回来后,每一天的日子都格外漫长。
谢临珩对虞听晚的态度,始终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尤其这段时日,因谢临珩着手调查叛臣之事需常进宫面圣汇报,建成帝主动破例给了谢临珩随时可入宫的特权。
宋今砚怕婚期再生变故,这天宋顼刚一下朝回来,他就去了书房,对宋顼说:
“父亲,公主的伤势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儿子想入宫看看公主。”
宋顼想了想,没有阻拦。
“也好,你与公主相处得太少,彼此的感情自然不深。”
宋顼算了算日子,说,“按照旧制,在初春过后,会有一场骑射比试,今年为父会上奏劝陛下依例举办骑射,届时,你与公主也好再多相处相处。”
宋今砚应声,“多谢父亲。”
—
申时初。
芙蓉殿内,送走太医,在自己殿中足足闷了五六天的虞听晚当即起身,喊着岁欢和若锦去外面吹吹风。
若锦放下茶点,折身去一旁拿了件薄披风备着。
“公主是想去哪里?”她走过来问,“是在皇宫内转转,还是去宫外走走?”
虞听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就在御花园逛逛吧,初春天短,再有不久天就黑了。”
这几天虞听晚因受伤没出芙蓉殿,岁欢也没出去,一直在身旁侍奉,一连数天过去,岁欢也闷得不行,听着这话,当即放下手头里的花枝,迅速往这边走了过来。
跟着虞听晚和若锦一起去了御花园。
若论起宫中的风景,这御花园自然名列前茅。
寒冬褪去,阳春来临。
御花园中的花枝也接连吐露春色,呈现一派繁荣景象。
虞听晚自小便喜欢各种花卉,尤其这御花园中的花,花团锦簇、千姿百态。
为了让她更好的赏花,御花园从数年前开始,就让人扎上了秋千。
虞听晚驻足在一旁看了会儿里面吐露春色的花苞,随后走向右侧的秋千。
她没让岁欢推秋千,只慵懒地靠着背后的靠栏,托着腮、弯着眼眸看正前方的景致。
太阳底下的温度是比较高的。
若锦看了眼空中的太阳,将披风递给了后面候着的小侍女。
又指了另一个人,去拿些蜜饯点心过来。
整个皇宫中的主子就这么几位,这么多宫人侍奉起来,效率自然高。
一小会儿的功夫,若锦让人拿的蜜饯和点心就都送到了虞听晚跟前。
她跟岁欢陪在虞听晚身边,看着秋千上明眸皓齿的少女慵懒地赏尽御花园的春光。
过了会儿,若锦温笑着说:“公主今日的心情,似乎比前几日都要好。”
虞听晚自小千娇百宠长大,在没有外人在时,她的喜怒哀乐大多都写在脸上。
尤其现在秋千上慢悠悠摇晃的少女眉眼弯弯,红唇微扬,好心情一目了然。
虞听晚捻了颗蜜饯送入口中,嚼了嚼,半靠在秋千上,托着下巴说:
“腿上的伤好不容易彻底痊愈,又恰巧赶上一年中最好的初春时节,心情自然是好。”
话落,虞听晚想起宫中春日景致一绝的,除了这御花园,还有后宫北侧的沛猗湖,正想说明日去沛猗湖逛逛,还没开口,御花园后面,传来宫人们一句:
“奴婢见过谢小将军。”
虞听晚怔了下。
下意识回头。
御花园南侧青石路上,一身墨色锦袍的谢临珩恰好往这边看过来。
虞听晚从秋千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