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立誓跟随台吉，条件是不让我与大夏为敌，再救出家父。”

“就算黎九源回来，始终是置身努先爪牙之下。若是我救出黎九源，你父子随我回辽都，到时不管为国效力还是去回乡隐居都由你们，也好过在这是非两难之地，你意下如何？”

见黎北雁表情有所松动，楚开疆趁势说道：“你不急答应，三日后我来听你答复，如果你还是指望台吉，我也不勉强就此作罢。”

楚开疆说完飘然离开，留下黎北雁坐在炕上沉默不语。

楚开疆等人秘密离开后，辽都平静了几日。一晚，左逢源正在天目山庄休息喝闷酒，一个小旗慌里慌张地冲进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报道：“辽都出事了，古大人派属下请您过去。”

“还有古尽忠摆不平的事？”左逢源立刻来了精神，跟着来人骑马赶往辽都。

知府衙门的大堂里，摆着两列共八具尸体。左逢源到时，惊讶地发现除了古尽忠和知府何凌峰在场，竟还有个意外之人。

“左千户也到了？”手腕上还缠着绷带的曹虎打招呼道。

“什么风把曹公公也吹来了？”

“因为死的是东厂番役。”不等曹虎回应，古尽忠冷冷地替他答道。

左逢源这才明白案子有多大，连忙问古尽忠案情。原来自三日前开始，东厂负责监视官员的番役陆续失踪，迄今为止共有八人。

曹虎受命追查此事，他带人在城中四处搜寻，最后终于在知府衙门的无名尸里找到了失踪之人。东厂一下死了八人令钱顺震怒，他让曹虎会同锦衣卫一起侦办，务必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然而此案除了尸体被发现，其余凶器和证人均没有收获，曹虎等人一筹莫展，不知从何处入手。

何凌峰对左逢源说道：“发现尸体的地方遍布辽都，死法也是五花八门，利器、钝器、水溺、勒杀都有，甚至有人大醉后在雪地冻死。”

“这却是古怪，可有什么头绪？”左逢源问古尽忠和曹虎。

“这几个番役平日监视经略行署、巡抚衙门、巡检司…”曹虎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知府衙门。”

何凌峰听罢脸上一阵抽动，东厂监视官员本就是公开的秘密，不过听到曹虎说出监视自己的番役也被杀了，他心中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古尽忠并不理会旁人，自顾自翻起了案卷，大约一刻钟过去，他合上卷宗又来到尸体前仔细翻看，事了说道：“知府大人，可以把尸体撤去了。”

何凌峰闻言喊来衙役撤走了尸体。左逢源急忙问道：“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古尽忠不慌不忙说道：“这些人都是在白日被发现，凶徒作案的时间应该是晚上，而晚间城中宵禁能犯下这一连串罪行之人恐怕大有来头。”

“千户大人言之有理，还有什么疑点么？”曹虎不禁暗中佩服古尽忠眼光独到。

“据仵作所报，八人中只有这两人身上不止一处伤口，想必是和人搏斗过不敌而死。”

曹虎拿过卷宗细看：“这两人办差地方都是经略行署！”

“据我所知，东厂番役私服办差身上都有腰牌和防身的短兵，这里却不见了，而且八人身上都没有任何财物，想是被凶徒收了去或是遗弃在隐秘之处。”

“东厂兵器之精良天下闻名，倒也可以试着在城中找找。”

“既然如此，可速将这些线索报与钱公公定夺，如有用到我等之处差遣。”

曹虎不敢怠慢，带着案卷飞报钱顺，后者听他诉说完，又翻了遍案卷，冷笑道：“这老头要是真动了咱们的人，必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派人补上那些地方的缺，再让古尽忠帮忙盯着城里可以销赃的地方。明早你随我去一趟经略行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