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武朋紧紧盯着小拉手中的设计稿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小拉听完他说的话很震惊,她没想到这个武朋居然一眼就看出设计稿纸中的问题。
因为小拉是基于目前国内材料学发展的进度,选择了这种粘接剂。不是更好的粘接剂不知道配方。
只是知道了配方也没法大量生产,就和小拉现在的困境一样。
小拉还是决定跟面前这个人多聊几句。
她感觉一个杂工,能够一眼看出自己设计草稿中不足的地方并加以改进,肯定是一个隐形的大佬。
小拉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稍微有点胖,头发挺长的,还没洗头,胡子拉碴,眉毛还像个囧字。
看起来就很丧,加上他半死不拉活的态度,显得更丧了。
但是小拉越看越感觉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但是从哪里见过,小拉却又想不起来了。
“武朋,你长得好像我一位故人。我能叫你一句武老师么?”这句话小拉说完就后悔了,这算是什么开场白啊。这句话没经小拉的大脑就从嘴里说了出来。
显然对面的武朋也被小拉这句话惊到了,迟迟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了片刻,还是武朋先张嘴了。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毫无意义了,在这找个工作能活着,已经是他对抗这个世界最后的努力了。
而此时听完小拉说的话,武朋感觉这么毫无意义的人生,浪费在这种尴尬上,就更悲剧了。
他得张嘴说话,他得说点什么,来结束这段尴尬到极点的对话。
“但叫无妨。”
说完这句武朋也陷入了尴尬之中。
我跟着她节奏走回答问题干嘛。打个招呼就此别过吧。还得洗试管呢,很忙的!
武朋心想着,连忙说道:“那么后会有期,恕不远送。您的实验室在隔壁,就别挡着我收拾卫生了。”
小拉被他说的话堵住了后面要问的问题。见状也只能跟武朋打了个招呼,回到了自己实验室。
但是走之前,小拉拿出粘接剂那个稿纸,在上面写了一句话,叠了起来,放在了武朋面前。
小拉走后,武朋看了看那份设计稿纸,拿起来顺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武朋这辈子,都不打算踏足相关的专业了,是时候跟过去彻底决裂了。
小拉从实验室出来后,去了一趟老廖的办公室,想找老廖了解一下武朋的情况。
到了办公室,发现门虚掩着,门里传来老廖打电话的声音。
“我这也有我的苦衷啊,上面不能不管把。”
“是,我知道。都难,都缺钱。但是我这边真的不能断,没纳入国家重点计划怎么了!没纳入也不能成为砍我们拨款的理由吧。”
“什么叫实验室产能不足,我们实验室本来就是口腔材料还有疾病方向研究的,哪来什么产能?”
“隔壁工业大学实验室能盈利关我们个球事,我们做的就不是能盈利的研究?”
“啷个叫我冷静,叫我怎么冷静嘛。砍我们资金,劳资要到市里头告你们去。”
“哎呀我都气昏个头咯,你们就是市里滴,那劳资去省里告你们嘞。告的你们把资金还给我们为止。”
小拉听着里面老廖四川话都飚出来了,就知道他此刻正在气头上。只能再找机会来问他了。
小拉对老廖现在的际遇在心里表示了一下歉意,她知道她自己也占有一部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