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毛侧身绕过贾张氏想直接回房。
“你这是往哪儿躲呢?贾东旭见状从自己的房子里立马跑了出来,双臂一横,硬生生堵住了王大毛的去路。“嘿,王大毛,你这个滑头,藏着毒虫伤害我家棒梗,还想溜溜腿儿一走了之不成?今儿个你得把账给咱结清了!要不然,就别想跨出这个门槛半步!”
这小子咋能让他轻易回了那窝呢?
方才问过娘,说是棒梗把我王大毛那屋给搅得跟鸡窝似的。
事儿归事儿,得先把这小子给拦下来,把银子要回来才是正经!
要是放他回去了,瞧见那屋子的狼狈样儿,反过来咬咱们一口,可如何是好?
棒梗医院那花销,加今天打赌输的票子,拢共六十块大洋!
二级铁匠比一级铁匠每月多赚个十二块半,下回考试还得等半年,到六月份那就是七十五块大洋。
这么一合计,足足一百三十五块大洋。
昨天打了我娘,打了我,今天棒梗又遭殃。这事儿,一笔勾销,算个整数。
找王大毛这小子要两百块大洋,应该也不过分。
两百块,这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
要不是看在同住一个院子的情分,非得让他掏三百不可!
今早才给了王大毛五十块大洋,就算他买菜花了些,身肯定还有余钱。
多少先拿过来,其他的让王大毛这小子写张借条!
得把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都请过来做个见证。
省得这小子将来翻脸不认账!
王大毛提着菜篮子的手,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准是棒梗趁我不在,溜进我房里动了我的肉,我在那里特意放了蜈蚣,就是防着那些手脚不干净的。
还想拿棒梗的事儿当借口,讹我的辛苦钱?
当我是傻的?
当我是那么好糊弄?
当我好欺负?
棒梗私闯民宅偷东西,还有理了不成?
他动了我的肉,那是自讨苦吃!
棒梗才难受了半日,这惩罚太轻了!
“赔你个屁!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王大毛猛喝一声,手臂一扬,
“啪!”一记耳光,清脆有力地落在了贾东旭脸。
这一巴掌,响亮干脆。
贾东旭左边脸火辣辣的,耳朵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窜,身子也晃悠了起来。
“你敢动手打人——”贾东旭踉跄着指向王大毛。
这王大毛,真是没王法了!
昨晚给了我一耳光,今晚又来一下!
昨晚是右边,今天是左边!
贾东旭一摸鼻子,热乎乎的,手沾满了血。
贾张氏见贾东旭摇摇晃晃,连忙前扶住他。
“东旭,东旭!你没事吧?”贾张氏瞧见儿子鼻血直流,慌了手脚,忙用手帕去擦,“流血了!流血了……”
王大毛这小子,太无法无天了!
昨晚把他打了个趔趄,今天又给他鼻子打开了花!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得让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来好好教导教导这小子!
再这样下去,这小子要在院子里称王称霸了!
教训完贾东旭,王大毛避开贾家母子,径直走向自己那屋子。
地,衣物被胡乱丢弃得到处都是。
原本摆在桌的碗碟,也惨遭毒手,碎了一地。
玻璃渣子、破瓷片。
敞开的衣柜、橱柜门。
就连那几个平日里摆得整整齐齐的小木凳,也被掀翻在地,横七竖八。
地还有一只被踩死的蜈蚣!!
还有他摔碎罐子的肉不见了!!
“棒梗!”王大毛咬牙切齿。
“我和你拼了!打我儿,害我孙!”贾张氏让贾东旭原地坐下,自己则像疯了一般朝王大毛扑去。
欺人太甚!你一个光棍汉!
贪嘴、贪财、还动不动就动粗!
我拿你几个野鸡蛋,错了?
我大孙子棒梗想吃口肉,错了?
东旭跟你讨点肉,哪错了?
东旭跟你打赌,输了你就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