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渔翔楼发生件新鲜事,十余桌客人醉得如泥,大庭广众上演了一出霸王餐大戏,坚决不肯掏钱买单。
面对店家的询问,他们醉醺醺地叫嚣着,声称有位衣着不凡的公子早已替他们结了账。
其中一名醉汉甚至掏出二两银子得意洋洋地摇摆,声称这是那位公子给的,只要他们肯传话,这些银子就是定金。
这话一出,渔翔楼内顿时一片哗然。
店家小二急忙上前询问:“还有这种好事,那位公子到底要你传什么话?”
那醉汉摇摇晃晃地想了半天,才勉强挤出句:“哦,对,赵泰来死了,赵家票号完了,大家赶紧去把赵家的银票兑换成银子,去晚了那银票就成废纸了。”
紧接着,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完成了任务,等待着那位公子的到来,为他结清账单。
然而,渔翔楼并非寻常之地,它是月影一直密切关注的地方。
得知此事后,月影立即下令将那伙闹事的客人带走审问。
杜雷得知此事后,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火速找到李蕾,两人一同赶往陈骁的书房。
书房内,陈骁仍在聚精会神地阅读着越东仓送来的信函,对于两人的到来似乎并未察觉。
李蕾见状,轻步走到陈骁身旁,低声说道:“殿下,市场上赵家银票的流通量极大,一旦发生挤兑,即便是渔翔城的储备也难以应对。”
陈骁抬起头,看着李蕾脸上那忧心忡忡的表情,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为何她深夜突然到访就开门见山提出如此严重的问题。
就在这时,杜雷也走进了书房,将渔翔楼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杜雷,你们找到那个雇人散播谣言的元凶了吗?”
杜雷摇摇头,“那些被雇佣的人都是刚迁来不久的流民,此刻他们醉得不省人事,审讯时说话颠三倒四,根本问不出任何有效线索。”
见陈骁陷入沉思,李蕾接过话茬,“殿下,粮食危机还未消除,票号挤兑又要接踵而至,这幕后黑手是要赶尽杀绝啊。”
陈骁微微一笑,“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越州现在的问题虽然棘手,但只要我们理清头绪,一步步来,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李蕾点头表示理解,但是脸上的忧虑丝毫不减。
“殿下,赵家票号的事情迫在眉睫。如果今晚我们拿不出有效的解决方案,恐怕明日真的会发生挤兑风险。”
杜雷听后一头雾水,“那是赵泰来的产业,咱们本来也要除之而后快,现在有人替我们动手,岂不是正好?”
李蕾解释道:“这个牵扯面可太大了,赵家票号市面上流通的银票价值高达六千万两,要是它倒了,那些手持银票的百姓将血本无归。这样的动荡,越州岂能承受得起?”
杜雷脸上闪过一丝狠色,“那我这就去把赵泰来那老贼抓来,逼他解决问题。如果他敢不乖乖配合,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陈骁眼前一亮,“杜雷,你这个建议倒是提醒了我。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次的危机,确实需要赵泰来亲自解决。你去把他带来,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此时,赵泰来正沉浸在梦乡之中。
短短几日的光景,他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个霸气侧漏、不可一世的他,如今已变得白发苍苍,面容慈祥,宛如一位邻家老翁。
然而,尽管苍老许多,赵泰来的精神状态却异常良好。
当被叫醒后,他毫不犹豫地跟随杜雷快步走来,步伐稳健,没有丝毫的萎靡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