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人口不少,一路行来,梵岩天发现很多由修士建造酒楼、艺馆、药材铺等,与凡人世界并没多大区别。
一家酒楼里,他换了身衣物,毕竟星辰宗服饰太过惹眼,独身走进酒楼。
酒楼里人不多,空余位置不少,他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
“朋友,需要点什么?”这时走上来一名老者,不卑不亢问道。
“居然是巩基境!”梵岩天打量老者,有些惊讶。
“把你们酒楼比较有特色的菜给我做上几道,顺便再来壶酒。”
老者点头,走向后厨。
“修行之道讲究静心,心无杂念,方能连天通地,运法自如。”
“非也,非也,心纯静便是堕了,长期以往哪还有什么进取心,更何谈修仙成道呢?”
就在这时,对话声传进他耳里。
闻言,梵岩天微愣,便举目看去。只见内室有两名男子在争论,一名长得斯文像是书生,一名面目粗犷犹如悍匪。
长相斯文男子正淡笑着:“心无长物,便是道心,是我辈寻求至高境界。怎地到你那里成了懒疲象征?你可莫要让我笑话。”
闻言,那面目凶悍大汉不禁哈哈大笑:“所以说你是迂腐酸生。我辈修行本就逆天行事,哪样不是与天与地争?静心便是不争,不争修哪门子道?既然争了又哪来啥子静心?”
只见长相斯文男子闻言沉默住了,但还是开口道:“不对,这话歪理,等我想通再与你扯辩。”
大汉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梵岩天凝神相望,一眼便看出二人境界来。长相斯文男子修为是聚气六段,大汉则为聚气七段。
时间稍许,酒菜端了上来。他张目打量,顿时双眼大亮。只见入目三道菜,都是荤食。第一道盘中菜是动物蹄子,他也认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只见其晶莹透亮,肉汁欲滴,芳香四溢,已是食欲大开。
第二道主菜为淡黄色肉片,与其他食材混炒而成,五颜六色的,闻之神清气爽。
第三道菜则是只烤得金黄欲滴,肉香扑鼻的一种飞禽,像是凡尘烤鸡一般。梵岩天在星辰宗每日面对全是素食,虽时不时打打野味,但味道哪能与之相比,早就按耐不住满足口腹之欲。
一阵大快朵颐,梵岩天吃得满嘴是油,宛如饿死鬼投胎。
时不时来口酒,他虽不怎么懂酒,但入口醇香,瞬间满身舒畅,便知晓这酒也是不凡。
打了个饱嗝,他差点没把舌头吞下肚去。于是满足站起身来,招呼老者,准备结账。
老者双眼明亮,径直走了过来,淡笑说:“吃得可好?总共三块灵石。”
梵岩天颔首,随即反应过来,一脸诧异道:“你是说灵石?”
老者笑道:“我店所用食材皆为百年以上珍贵灵药,肉亦是自然界珍稀灵兽身上所取,自不是凡间金银能衡量的。”
星辰宗月比下来,弟子平均也就三四块灵石,有些肉痛取出灵石,虽然他不用灵石,但也知道灵石珍贵之处。
肉痛结完账,梵岩天迈步来到刚才谈话书生与大汉所在位置。
两人见到他,皆面露疑惑,大汉横眉竖眼,书生倒是客气站起身抱拳问:“朋友有何贵干?”
梵岩天呵呵一笑,开口道:“冒昧问一句,你二人可有加入宗门?”
闻言,书生与大汉不着痕迹对视一眼,书生微笑开口:“我二人已有宗门,朋友这般问是何故?”
心中略显失望,就没了留下心思,便开口道:“你二人聚气中期,倒是难得,既然有了宗门,就不必多说了,不好意思,打扰二位。”
“等一下,朋友,敢问你是哪宗仙师?”见其如此果断,说走就走,书生忍不住开口喊问。
“星辰宗明穹殿首席是也。”只见他已远去,远远的声音传来。
“星辰宗弟子?这……”书生忽的面色骤变。
大汉也是变色,倏地站起身,不禁指着书生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酸贼,当真气煞我也,你怎地说我们有宗门了,这等机缘就这般错过,气死……气死我了。”
“赶紧追,应该还来得及,我也不知道他会是星辰宗高徒啊。”书生顾不得与大汉争吵,连忙动身追了出去。
“莫走,先结账罢。”老者倏地闪身在二人身前,语气淡淡。
“额。”二人只是点了茶水,大汉闻言连忙掏出十锭黄金交予老者,便急不可耐追了出去。
身子腾空宛如鹰隼,梵岩天片刻就没了踪影。
“一朝功德万世修,呵呵,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追寻半响人连人影也不见,书生二人神色失落,不禁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此时,梵岩天已落身在集市中。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矣。”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梵岩天耳中,他闻言有些惊奇,连忙搜寻出声处。
人群熙熙攘攘,粗大的柳树下,一个弓腰驼背满头白发老者映入他眼帘。
老者身穿破旧道袍,随意靠在柳树下,半眯着眼对行人指指点点。
“嘿,老先生。”走到他跟前,双手在其眼前晃晃,他笑眯眯喊道。
老者眯着双眼瞥了他一眼,嘿嘿自言自语道:“这不张老四家幺儿吗。是给老夫送酒来了嘛?哦不是不是,我是小孙家的爷爷,嘎嘎,不对不对。”
梵岩天皱眉,原以为是个高人,没想是个老疯子,心中失望,有些无奈摇头,起身准备离开。
“龟孙呀,你要小心哟,天翻地覆,地覆天翻啊,哇哈哈……”
“唉……”瞧老者笑得张狂模样,他甚是无言,转身就走。
当他走后,老者面色神情瞬间变得正常,冷冷望了他一眼。
一番闲逛,梵岩天对流云城渐渐有些认知,此地鱼龙混杂,散修、凡人、世家、宗门皆有出没。
此时的他倒是好生潇洒自在。
流云城百里外——
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只见周围沟壑窜连,涧深林密,冰冷的石洞内一群人集聚在一起,细数多达百人且男女皆有,只见各个脸涂彩汁,身穿兽皮宛若野人。
结满冰凌寒冷刺骨洞窟内,地面是一层厚厚的冰块,众人赤脚站在上面。领头是个光头肌肉发达的男子,他赤脚站在光滑岩壁冰柱上,手中握着一柄九环大砍刀,眼神凶横扫视着下方。
“首领,那千鹤寸离果然来了,这狗贼五百年前屠杀我浮屠教弟子无数,我父母也俱命丧他手,此等不共戴天之仇,我等焉能不报。如今时机已到,请首领下令吧。”下方一名健壮青年用充满仇恨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