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把赌盘起在国子监里,那被抓住了可不得了。他府尹的公子招呼一个,盛源坊自然就按他说的把暗盘起好,诸人只要派家仆把银票子送过去买份额就好。
盛源也算京城里一等一有数的大赌坊了,众人自然赞成,于是开始说起如何下注,赔率如何的玩笑话来。
一片嘈杂中,崔源问关会:“你说那小子叫什么名字?”
“李茂林,我听夫子楼打扫的小厮说的,消息绝对准确。”关会压低了声音。
“那我买一千两他赢。”崔源笑得成竹在胸。
“这,这也太多了,”关会咋舌,有些后怕,“我说,你可别太冲动,一千两这么多不是玩的,要是输了,你可不能怪我,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嗟,瞧你这点出息,”崔源拿手指虚空点了关会两下,“输了绝不怪你,这总行了吧,当然,我是肯定要赢的。”他笑得意得志满。
关会疑惑起来:“你这么拿得稳,是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吗?我说,”他伸手想揽住崔源的肩膀,“可得拉弟弟一把。我爹那个人,你知道的,我多难呀。”
崔源没让他搭上肩膀,轻轻让过了,见关会脸上讪讪,不免低声道:“你信我,就押那小子赢,多少不论。”
再多,任关会如何纠缠,他也不答了。
正在看信的李茂林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吸引到国子监里众人的讨论及目光,他正在看家人的信,除了念书,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最专注。
先是姐姐的,一封又一封,无不是问他在京城可安好,又让他上学不要太累,随信还附来一些食谱方子,让家下人等有空给他做来换换口味,总之是想与他聊些吃喝玩乐的事,并不过叮嘱他的学业。
卢宛的信反而厚得多,细细的将家里大小事宜一一讲给他听,连选庄子起房子修炕挖水渠等等都未错过,还有简略版的种植日志,他爱看极了。
这样的娘亲是多么鲜活自得,他喜欢这样。
而且他也知道,娘写这么多,是为了让他安心,因为他们是奔着同一个目标去的。
搁下信,他端起书案旁温度合宜的茶盏抿了一口,就拿起案旁的书,又细细研读起来。
陪着李茂林来京的积年老仆是白管家亲自挑的,一家子人都跟了过来,王府规矩之外,颇知道伺候好李侧妃的弟弟就是他们一家子前程命运所系,故而上心的很。
又有李茂林进京以后,把他家的小孙儿作了小厮,除了跟着识些进退规矩以外,还格外教他些读书明理之事。
虽说奴籍在身,走不得科举之路,但自来字贵书难学,打磨得这几年,眉眼识见便高出众人一等不说,日后便是在铺子上当个掌柜也使得。
一家子便把心都放在李茂林身上的。
这日正好休沐,林家老婆子出门买菜,回来就拉了林老三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