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五年春,小芳让小萌姐先走,她扛着一把铁锹一大早又来找建国了。
刘光华热情地招呼小芳坐下来在吃点,小芳礼貌地告诉刘光华:“刘老师!我在家刚吃过,我来找建国哥一起去开葡萄墩。”
“建国哥!今天挖葡萄藤,我要和你一组。”小芳朝正要出门的建国说。
建国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拿着农具走了。
建设放下碗筷抹了一下嘴追上小芳,说:“小芳姐!我和你一起去。”
“你?你和那些刚来的知青一样,刚走出校门没有一点经验,和你一组你会拖后腿的。”小芳自顾自的边走边说。
“我和那些知青可强多了,我好歹是在农村广阔天地里长大的。”建设嘿嘿笑着说。
“建设!你哥这几天为啥事不高兴?”小芳问。
建设说:“还不是为招工的事,队里的知青来一波没两年就走一波。你和我哥回乡都三年了。哎!都是我妈害了我们。”
“建设!你可不能这么说你妈。虽说每个人对自己的出身没法选择,但立场是可以选择的。建国哥有的太着急了,小萌姐高中毕业回来也有两年了,你看她从来不急。6”小芳严厉地批评着建设。
葡萄地里,壮劳力一人挖一墩葡萄。 小芳四下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建国,她只好在小王姐的旁边,和建设一组对一葡萄墩铲挖起来。
葡萄地的左边半亩多的苜蓿地里,半大的孩子们在那里拿着小铲子采挖刚露头的苜蓿牙。
刚翻耕好的两百多亩大田里,绕子队长带领几个人,一人赶着一匹马拉着铁制的耙在耙地。广阔的田野里,不远处建国和十几个男劳力挥舞着坎土曼在打埂子。
“轰!轰!”
突然,南边的沙山那里传来几声巨响。
“什么声音?像是哪里在放炮?”小芳下意识的站起来观望。
不好,有一匹马被刚才的声音吓着了,它嘶鸣着扬起前蹄在田野里狂奔起来,站在耙上的人也被甩了下来。
“快躲开!”绕子队长大声地呼喊着。
马拉着耙在地里肆无忌惮的狂奔着,随时都有可能把人卷入耙下的危险。
那匹受惊吓马向建国他们狂奔而来,大家都吓得四散跑开。
建国丢掉手里的坎土曼站在原地,眼睛紧紧地盯着受惊的马匹。当惊马狂奔到他面前时那一刹那,建国飞身一跃?!跳到了马背上。马肆意的掀起屁股扬起四蹄要把建国甩下来,建国紧紧的抓住缰绳双腿夹住马肚子,大家都为建国捏着一把汗。
渐渐地马的鬃毛不再直竖着了,嘶鸣声中少了几分恐惧,几个回合后马终于安静了,建国轻轻地抚摸着马头从马背上跳下来。
所有人都围拢了过来,关切地询问建国伤着哪里没有?绕子队长更是吓出一身冷汗瘫坐在地上。
刘光华从葡萄地那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双手颤抖着把儿子从头摸到脚,说不出是哭还是笑地用拳头重重地打了一下建国说:“你啥时候学会了骑马?”
“哥!你真了不起。”建设跑到哥哥跟前骄傲地说。
绕子队长走过来抓住建国的手说:“你一等的新疆儿子娃娃。”
沙纪建还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好险呢!耙的下面有很多铁钩子呢!挂到谁都会要命的。”
小芳和小萌在一边远远地看着,默默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