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姬昱泽反复念着静心决和清心决冥想,却还是压不住体内那股强大又逆行的杂乱之气,吐了一口鲜血。
守在门口的灵宝儿闻声而动,扶起倒在玉床上的姬昱泽,语气焦急,动作却十分轻柔地为他擦拭着,“师尊!师尊,您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您等下,我那里还有许多八角玄冰草和皇龙回春丹。”
姬昱泽叫住灵宝儿,“不必麻烦了,那些你自己留着就好,为师这里什么都不缺。”
在灵宝儿眼中,姬昱泽宛如神只,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
而今,整个人憔悴不堪,斑斑白发鬓,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灵宝儿抿着嘴,掩面而泣。她又何尝不知,师尊这是心病。
自从师姐失踪以后,他翻遍了整个玄境大陆,不是寻找魔尊冥夜的足迹,想方设法破解幻境,就是招魂、聚魂。
除此之外,姬昱泽在各地下了无数次悬赏令,奖励的报酬高得惊人,为此,各界成立了不少“寻找扶桑”的专队,甘愿冒险一试。
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岁月,灵宝儿都已经迈入中境界修炼。扶桑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扎在姬昱泽心中的刺,越埋越深,随着时间的流逝烂在了心里面。
执念已生,若此事不了,姬昱泽早晚有一天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泪水在眼圈里打转,灵宝儿揪心不已,既心疼姬昱泽,又不免对扶桑生出几分羡慕和微词。
“师尊。”
姬昱泽缓过劲儿,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灵宝儿,“怎么了?”
灵宝儿盯着仿佛要随风消逝的谪仙尊者,最后别过头,“没、没什么。”
对待天资一般却很努力的小徒弟,姬昱泽一直很有耐心,“有事但说无妨,为师又不会苛责于你。”
灵宝儿小心翼翼问道:“师尊,您、您还要继续寻找师姐的下落吗?”
姬昱泽如深海之境的瞳眸穿过太清殿的云海望向远方,气若游丝,态度却十分坚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便不会放弃寻找桑桑的下落。”
灵宝儿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师尊,我明白了。您好好休息,徒儿突然想起一些事,先行告退。”
姬昱泽点头道:“去吧,凡事当心,切要珍重自身。”
临渊秘境
冥夜对着不见天日、漆黑一片的洞府,第+仰脖长叹,扶桑已经把他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换做旁人入了他的幻境,要么被抹杀在里面,要么突破自我从幻境中出来。
偏偏出现扶桑这么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不仅完全不受影响,还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上占了个窝,在这苍茫无际(实际是鸟不拉屎)的幻境中修炼没完没了了,一点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这个女娃子悟性极高,又异常刻苦,最为难得的是灵台清明,心思纯澈,修行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日子一长,就连冥夜也看不出扶桑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如今,自己这个水货半吊子的魔尊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是应了那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最要命的是,姬昱泽这些年不停地在各界大肆杀魔,贴满了对他的搜查令和追捕令,丝毫不见心慈手软,活脱脱一条见魔就咬的疯狗。
一想到自己被姬昱泽抓到的下场,冥夜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正当他“伤春悲秋”之时,冥夜的手心处闪起了红光。这么久了,整个玄境大陆还认识自己的也不剩几个了,自己在魔界的手下心腹下属几乎死绝了,究竟谁还会用密令联系自己呢?
好奇心让冥夜接受了对方的传音,只听见一个清脆婉转的少女声说道:“暮白前辈,我是太清派姬昱泽仙尊的弟子灵宝儿,不知您可还记得?”
冥夜这才想起,当年为了引诱神族后裔入魔道,自己化名暮白,偷偷扮成世外修道高人接近过这个看起来头脑不太灵光的小丫头。结果刚取得了这小丫头的一点信任,就被姬昱泽追杀得只能偷偷藏匿起来。她怎么突然想起来找自己了?
为了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冥夜过了很久才回复灵宝儿,换了副听起来很像好的嗓音回道:“太清派昱泽仙尊座下弟子,贫道怎会不知。不知仙友找贫道所为何事?”
茶宝儿竖起天线听着外面的动静,被冥夜伪装的“夹子音”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