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关系不伦不类,倒不如彻底一刀两断,”我是个极狠的人,大概因为太过深爱才会狠极了吧。
我从包里掏出那个一直没有送出去的生日礼物。“这是那日给您准备的,可您一句不过生日,让这礼物一直没能送出去,如今我拿出来……您是留下也好,丢掉也罢,全凭您自己做主。”
毕竟买来就为了给她,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番祝福吧。
至于她愿不愿意收下,我也没必要在意了。
小姐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画,眼含泪水的看着我,紧抿的嘴唇发白,眼底里不知是怨还是痛。
可泪水是不是也证明她对我真的也是用心的。
我扭过头,死撑。
“原来,你竟这般定论与我的关系。”说罢,抱住画朝门外走去。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锦盒,心里苦笑。
一切到此结束吧。
雪已经停了,但是路上的积雪已经一层,山头白雪皑皑一片。
尤工等在外面,见我出现,连忙上前搬运行李箱。
“姑娘!”小鞠跑来,身后还跟着周樱。
小鞠泛红的眼睛显然心情糟糕,我对她抱以微笑。
周樱冷着面,手里是契约。“教长姑姑让我拿给你的,从此你不必再为梨阁做事,违约金小姐给免了,”说着她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递给我,“这里是两万块钱,账房拨给你的行程费,估计也是小姐的意思。”
契约我收下,而钱我没拿。
她能不让我背负巨额违约金我已是感激不尽,至于这钱,我是不可能收的。
可是周樱略过我,直接将钱塞进行李箱。然后回到我身边,眼神有些飘忽,低哑道:“说走就走,半点情面不留,哪就那么绝情。”
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小鞠抱住我,低低地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大家相处融洽,我又不是一个拘谨冷脸的人,虽然和小姐关系密切,但从不以此为傲。
“好了啦,哭啥呢,若将来有缘,总会再见的。”我安慰道。
其实,见不见,谁又知道呢。
我坐进车里,看见远处的教长姑姑,还有令妈妈和阿蝶。
我看不清她们的神色,不管那些人出于怎样的心思,既然能出现,我便放下所有心结,一切回归最初。
“姑娘,您以后还会再回来的吧。”尤工说。
我沉默,因为不想谈这个问题。
“姚小姐的回来是既定的事实,可是小姐对待您的心,也是肯定的。”
我不明白他说这个是出于什么目的。
很快车子出了三道山口。
回望重山,我心却平静如水。
年底的最后一次考试我放弃了,先把心情平复好再回来。
买上一张动车票,与这座城市暂时告别。
滁城的冬季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我没和任何人说行程,等到了家,院子的门是上锁的。我在街上逗留半天遇见后妈,她有些讶异我的出现。
房间堆满杂物。
用了几个小时才算清理出一个像样的卧室,累倒在床上睡着,醒来已经是半夜。
冰箱里只有挂面,随便应付一口。
第二日,我还在睡梦里,后妈将我叫醒,说是让我见一个人,一个媒婆,我认识,她很早之前就想着为我说一门亲事,都被我拒绝,若非去了远方,我可能也逃不掉早嫁人的命运。
看来她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我合理质疑那两人到底收了人家几多钱,怎么就迫不及待想让我嫁过去。
凡珍、凡捷陆续回来,我与二人小时候还能玩在一起,成年后越发生疏,大家亦都工作,再没有更多时间相处,所以同一个屋檐下也显得陌生。
经过一周的时间,我已经与三个男生接触,无一例外全部被我拉入黑名单。
后妈从一开始的张罗,到后来的不耐烦,甚至开始莫名其妙的指桑骂槐。
一日,我接到佟丞的电话,他想来见我,起初我是不愿意的,可是拗不过他的执着。
清晨,我在后院煮了猪食,将猪喂了,又给鸡鸭撒了点稻谷,准备和邻家妹妹潇潇去集镇逛逛。
刚踏出家门,一辆车停在跟前。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有些吃惊。
“佟丞?!”
后妈招呼凡珍端茶倒水,又让凡捷骑车去买好烟回来。
佟丞嘴倒是甜,关键是带的见面礼很多,足以填满后妈的虚荣心。
我粗略估算一下,至少几大千块钱。
佟丞留下吃了午饭,与后妈聊得异常投缘。
我知道他有备而来,那次在电话里他已经和我说过,是我没上心罢了。
我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佟丞,财务管理,与我所读成人大学有交流合作,所以他并非是学校的学生。
因为我不太关心这件事,直到最近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后妈对佟丞极为满意,加上凡珍、凡捷在旁鼓噪,更是不得了。
我若是再不拿出一个表态,怕是会被他们赶出家门,虽然这也是我的家。
可我和佟丞相互不了解,哪里能够说订就订下来的。
闪婚在我的观念里还是太过前卫。
离开小姐的一个月,我依旧失眠,夜深人静时难免会想起她,不受控制的。
我知道,如果再不开始一段新感情,我一定会在回忆中死去。
佟丞给我过了新年的生日,送我玫瑰,戒指,还有一瓶装满金豆子的玻璃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没有抱怨驱车数百里,隔三差五送来各种吃的,大约知道我是个吃货,会用零食投喂,安利各种好吃的店铺,允诺我在他放假后一同去吃。
在我低潮期,他尽量给予我关怀,也没过问我的过往感情史,很多次承诺今后陪伴我,照顾我,爱我。
女人嘛,总归会被各种甜言蜜语所动容,虽然我不是一个沉溺于男人的糖衣炮弹的人,可是佟丞至少有用实际行动在证明他对我的喜欢是真真切切的,也许带着目的,但谁接近谁又不带着目的和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