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锦绣坊送来两匹价值不菲的软烟罗,还是银红的呢,怕是这会儿已经到了大姑娘的院子了。”
“胡说,那料子这么难得,怎可能会有两匹送过来。”
“我可听说之前连杨二姑娘和乔大姑娘去锦绣坊买这匹料子都没买到。”
两个小丫鬟提着几包蜡烛往沉栀院去,许是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便传到了阮娉婷的耳朵里。
“软烟罗?”阮娉婷面上一阵讶异。
她虽听过锦绣坊里的料子素来时新,连手艺都堪比宫里的要好,可作为尚书府的庶女,她却从未见过也从未穿过这样好的料子。
偏偏这样一价难求的好料子现在被送进了露华院。
当真是老天不公!
“她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一声怒吼,阮娉婷那双指甲险些嵌进肉里,连那副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神色也重新染上了一层愠意。
迎秋和兰香侍立在侧,看见她这般发怒的模样个个不敢上前劝慰。
自古嫡庶有别,庶出的本就没有嫡出的身份尊贵,更何况这京都城里谁不知道尚书大人是个一向优待府中妾室的主君。
连阮娉婷的姨娘江氏都曾掌管中馈十几年,这样大的权力万万不是一个妾室该有的。
阮娉婷作为尚书府的二姑娘,吃穿用度虽比不上阮卿,可好歹也算是吃穿不愁,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迎秋和兰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都甚是觉得阮娉婷这话实在有些无理取闹。
两人面上的那丝不屑分外明显,只两人都不敢在此时顶撞,咬紧了牙话都不吭一句,一时显得整个屋子都瞬时阒然了些。
“你们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不成?”
阮娉婷回过头来看着两人,眼中透着股质询。
迎秋垂耷着眼眸道:“软烟罗的料子一向难得,上月初连杨二姑娘和乔大姑娘去锦绣坊都是空手而归,更别提旁的人一时能买到这料子了。”
阮娉婷拧眉看着迎秋,“那料子到底有什么稀奇的,连杨婍月和乔清欢都能争相购买?”
“奴婢听说,那料子拿在手中不仅柔软,连在日光下都透着一层薄薄的碎光,做成衣裳仿若烟雾般轻盈。”
兰香说到这,眼中还不乏多了抹艳羡之色。
“这料子竟如此神奇?”阮娉婷不禁有些惊诧。
兰香道:“奴婢听闻,从前陈老大人的女儿就定了一匹这料子,结果一夜之间就被陛下看重进了宫,如今虽不如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但好歹也是深受陛下宠爱的淑妃。”
阮娉婷神色微僵,听起兰香这么说,哪里还会想不起来当初陈可鸢凭借出色的琴艺被陛下看重带进了宫。
当时令人称奇的不仅仅是那首惊艳的《凤求凰》,还有那一身由软烟罗制成的长裙。
“若是我能得个半匹的料子裁成衣裳,定能在京都城里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