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都哩孛几大军自占据幽州,除了面对幽州的一些官员率家丁护院据府抵抗之外,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战事。
他又通过刘成虎等一众投靠过来的人了解到了武朝的凋敝与乱象,一向狂妄的他信心顿时大增,决定三路大军同时南下,直进武朝腹地。
他自己则亲率西路军经并州直入司隶,直逼武朝京师,他要亲手抓住武朝的小皇帝献给自己的大哥,奥屯国大汗博都哩赛康,以证明自己的勇武。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进入并州之后,一路的山川岭地,将他们这些草原纵马驰骋的勇士们折腾的精疲力尽的,半个月后才狼狈不堪的抵达武朝京师的城下。
以破奚由律将军为统帅的中路军,辖五万奥屯国步兵、八万黑旗军,和两万草原铁骑,一行十五万人浩浩荡荡的向南进发。
行进路线与江毅所料的正好相反,江毅想着刘成虎等人会经封斯城,过廮陶,扑向巨鹿,这样的话人民军北路军的驻防地南銮恰好将其堵住。
哪知刘成虎也是执拗,坚决走江毅前年打他时所走的路线,出真定郡城一路向南,直直奔着襄国就来了。
真定距襄国二百六十里的脚程,一路地形也适合行军,刘成虎在破奚的催促下,四天就来到了襄国城下。
江毅早得到侦骑的报告,提前一天就背着他的步枪率领亲卫营和骁骑卫赶到了襄国城。
破奚统领的大军是在申时末来到襄国城下的,一到地方就先扎营休整。
江毅站在城墙上看着三里外的敌军大营,乱糟糟的,一座座白色的军帐撑起,绵延近十里,骑军倨傲的在营区内打马奔驰。
草原士兵身材高大魁梧,一身污秽不堪的衣服再配上一头乱发,怎么看都不是一支勇武之师。
这与江毅的估计不差,草原蛮族,善骑射,一向勇武斗狠,凭实力说话,谁族人多势力大,谁心狠手辣杀的人多,谁就是王者,谁就统治草原诸部。
靺鞨族崛起于漠北大湖,江毅想,大湖应该就是贝加尔湖,这也倒符合后金的祖先的起源。
看着眼前的敌军,江毅分析,刘成虎的部队不堪一击,纯属站边呐喊的,草原五万步兵,是奥屯国整合的各部落的青壮组成的攻城死士,应该是有一定战力的。
那两万骑兵应该是靺鞨族的主力,但看个个身上的铁盔甲就知,马鞍上不但挂有弓弩,弯刀,还有一把铁骨朵,这都是骑兵冲阵的利器。
战马身上没怎么披戴盔甲,看来也是一支轻骑兵。
江毅心中有了计较,下城命张大宝将手下各卫的将军召来议事。
一夜无话,翌日辰时末,敌人开始攻城。
两万骑军轰隆驶来,墙上人民军刀盾兵早已做好准备,这是骑军的长项——攒射。
果然,漫天箭雨射来,嘟嘟的扎满了城墙。
江毅躲在城上望楼里,伸手拔掉了墙壁上的一支箭矢查看,三棱生铁箭,铁质粗糙,蜂窝很多,这说明靺鞨族的冶铁技术和工艺更为落后,攒射也不会持续几次,这样箭雨攒射,他们是消耗不起的。
果然,攒射三次后,靺鞨族骑兵退去,在后方集结。
这时号角响起,两三万步兵扛着长长的木梯向城下涌来,敌人开始攻城了。
江毅透过望楼的窗户查看敌阵,见刘成虎穿着靺鞨族宽大的盔甲,远远的站在攻城士兵的后面,距离城墙超过四百步了,大声的叫骂着驱赶黑旗军往前冲。
城下涌来的步兵中间有一面旗帜,旗帜下面站着一个草原汉子,膀大腰圆的,脑袋后面还垂着一根鼠尾,正在张牙舞爪的指挥着士兵冲锋。旁边还立着几个护卫。
这个是他们的破奚统领?江毅也不管他是谁,反正才相距不到三百步,这个人的命可以拿走了,即便不是破奚,攻城还未开始,先死一个头领,他们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江毅取枪“咔嚓”一下子弹上膛,端起枪瞄准那个头领的前额,扣动扳机,“啪”一声子弹射出,一气呵成。这套动作已经三十年了,太习惯了。
对面正在大声喊叫指挥的就是破奚由律,这人也是个骄傲狂纵的人,一般战场出来的多次胜仗的指挥官都有这个毛病。
破奚统领到死他都不知道他竟然是这种死法,三百步被步枪爆头,天灵盖都被掀翻了,红白之物溅了旁边的一个护卫一身一脸。
他要知道的话,他肯定为自己庆贺,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被枪打死的人,而且还是一枪爆头。
只见正在大喊着的破奚一怔,脑袋被削去一半,登时就仰面倒地。
身边的护卫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大统领倒下了,急忙上前一看,脑袋上半部都碎了,这还怎么救?
几个护卫拖着他的尸体就往后面跑。
江毅收了枪,看着敌阵里那一众护卫的慌乱,好想点一支烟抽着看热闹啊。
敌人的步兵还继续冲过来,城头上各卫的副将或游击已经指挥手下放箭了。
城下的步兵在不停惨叫倒地,大批士兵依然向城墙和城门冲来。
城墙上的张大宝看着汹涌而来的敌军,嘴角溢出一丝坏笑。
随着一个个梯子靠向城墙,敌军冒着人民军射下的箭雨,开始快速攀爬,城下也越聚越多敌人。
城下射来的箭矢也越来越多,有几个人民军士兵被箭矢射中。
敌人后阵的队伍,包括他们的骑兵,也开始缓步压了上来,近了,又近了。
终于在三里地之内了。
只听张大宝命令道:“传我命令,神机营对准敌人的骑兵队伍,给我使劲的打,我不喊停,不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