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罗九重打坐过后擦身，正要睡下。

狐仙敲响房门，罗九重应和一声，又扯了外衣穿上，套了步履就走出屋来。

狐仙身后还有一女人闭着一只眼睛，狐仙笑着举着酒说：“新拿到的桃花酿，找你谈谈！”

罗九重说：“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下酒菜吧！”

走到屋旁，师父种的迎春花总是在春节之前便开了，墙角的腊梅也没有枯萎。

罗九重回厨房拿了两个小竹篮，一个取腊梅，一个取迎春花。

打开一个蜜罐，蜜罐里只有三分之一了，便将腊梅用盐轻轻抓过，然后都丢蜜罐里去，用木勺轻轻搅拌，倒到陶碗中，用于点茶或调酒。

煮一壶热水，将迎春花过一次热水，少许淡酱、少许桃醋拌一拌即可。

山脚的野萝卜，虽然小，但将叶子拌糖醋，又放入洗好切片的野萝卜，也是一道天然的辛辣小菜。

看到白荠，也掐了嫩尖，过油翻一翻，撒点盐便是热菜。

放在木托盘上端过来，狐仙笑道：“你就拿这么些花花草草来应付我们？”

罗九重说：“来我这当然吃我想吃的，你要大鱼大肉，便不来，我给你做！”

狐仙说：“罢了，我要吃，多得是！主要是喝酒！快坐下，莫让我等着心急。”

罗九重坐下，那女子还羞涩的歪了歪身子。

狐仙大笑说：“我这个小兄弟还未经人事，你不要做这般姿态。”

女子轻笑，端坐起来。

罗九重舀了一勺腊梅蜜抹在酒杯璧上一圈，再倒入酒。喝了半口，甜香蜜意。未有一点苦涩紧喉。

女子也学着罗九重的样子，喝了一杯，说：“果然不一样了！”

狐仙说：“也就你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喜欢这些甜滋滋的东西。”

罗九重说：“这跟资历有什么关系？”

狐仙抬了抬下巴说：“这位就是那书生家的狐仙。我打听了一圈才发现是自家门客。”

那女子点点头说：“小妖，见过仙师！”

罗九重摆手说：“称不上仙师！散修罢了！”

狐仙说：“她对那书生虽然也采补了，但给了那书生不少好处，还让他专心读书、更安排娶妻。这算不上罪过吧？”

罗九重说：“可人妖毕竟殊途，采补也伤书生的元气不是？”

女子说：“我没采多少！不过是见他可怜，找的借口罢了。我这眼睛还是狐狸时被猎户所伤，得道之后，我也没有记仇去报复那猎户。如今，帮了那书生，却都说是我的不是，我怎的不是冤枉？”

狐仙说：“这世间，无论人妖神仙，不过是见到权势便去攀附，权势衰败便离去；见到财富便去交往。财富散去就全都散了。”

女子也说：“当初给他这些钱财，他也没有要与我行夫妻之礼，尊夫妻之义。不过是为钱财的一时攀附，并非我们之间有真情意。怎的我是妖，便要说我害那书生？他如今不还是康健？不富贵？”

罗九重点点头说：“道理你也是有的，只是他的娘子便是正妻，纳妾不可在娶妻之前，她也是因为此受到了非议，才向那书生讨要说法，并非针对你是否为妖。”

女子皱眉说：“人间还有如此规矩？那是妾身未了解清楚，误会那女子了。”

罗九重摆摆手说：“无妨，只是今后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