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个马军山对我的到来爱搭不理的,心里着实有点不爽,再加上,这个年轻人的房间里到处堆放着各种待维修的种类繁杂的旧电器,显得极其零乱,就想把马志军的死亡赔偿金丢给他扭头走人;但又一想,既然来了,就忍耐忍耐,多了解点情况再说吧。
我这样想着,就一转身进入了他的卧室,也算作是他的书房了,这个房间多少还收拾得整齐点。我这里说的整齐,是指东西的摆放方面,比他的工作间要有秩序很多。
这间房子面积有十个平米左右,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随便叠放在一角,那个床单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有很久没有清洗过了,而在他的枕头旁边,随意放着一件衬衣、一双袜子,我都怀疑那是他换下来的衣服;在床的对面靠墙的位置并排放着一张书柜和一张衣柜,两个柜子的上头、以及床下、这个房间其他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是书籍,而且全部是电子类的书籍;最让我好笑的是,他唯一的办公桌上,除了中间摆放着一部台式旧电脑外,这个不大的桌子上,也全部摆放着电子类的书籍,这些书山足足有一米的高度;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也全放着书籍,我随意拿起一本书,却发现还未曾拆封,难不成这小子就喜欢把书买来却不看?
自从我踏进这个房间,就闻到一种怪味:既有臭脚丫子的味道,又有书香的味道,一瞬间,让我对这个年轻人作出了评价:邋塌、龌龊、窝囊、好学。
此情此景,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了,转身就向外走,那张支票已经被我捏在手上,准备交给他就走开。
可是,书柜门上从高到低挂着的三排非常有规则的纸片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随手拿起第二排一张纸片看了看,其上写着这样一段莫名其妙的字句:松鼠意志产生动摇,已被清理;蟑螂和蝰蛇受伤被俘,是否营救。
我拿起临近的一张纸片,上写:能救则救,不能救则弃之。
这两段字句好像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我拿起挂在最上一排第一张纸片,只见它上面写着:第一组和第二组已分别安全潜入目标地,具体任务等待指令。
第二张纸片上写着: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秘密潜伏,可以安排人员接近目标,等待指令再行动,万万不可轻易暴露。
看完这些内容,我的精神突然暴涨起来,这些显然都是间谍人员或者是特务人员对话呀!它们怎么会出现在马军山的房间里呢?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声暴呵:“马军山,你过来!”
我估计他可能要被我的这一声大叫吓一大跳,马军山神色胆怯地从他的工作间走进了他的卧室,看着我颤声问道:“领导,怎么了?”
我意识到我的神态有些不妥,但顾不上解释了,指着书柜门上挂着的三排纸片问道:“你的这些纸片,上面写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
他紧张的表情略微有些释然,解释道:“没什么呀!那是我写着玩儿的。”
听了他这样的解释,我真的生气了,向他走近了一步,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了,提高了声调:“什么?你写着玩儿!这些话明显就是特务们的对话,你把它们挂在你的卧室里,你什么意思?”
他伸出一根指头在耳朵里掏了一下,说道:“其实,其实这是我无意中截获的一个未知的神秘的无线电信号的内容!”
他的这句话让我无比震惊,又有些不能相信。
我禁不住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和缓的语气问道:“马军山,我再问你一遍,你的这些纸片上写的话,到底是哪里来的?你一定要对我实话实说!”
他推开我的手臂,向他的书柜走近了一步,用左手手指在那些纸片上一滑而过,庄重地说道:“我再说一遍,这些纸片上写的话,是我无意中截获的一个未知的神秘的无线电信号中的内容!如果有假,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我把内心的惊喜隐藏起来,向他问道:“你能记得这第一张纸片上记载的内容发生在什么时间吗?”
他略一思忖,肯定地说道:“第一张纸片上的这些内容,应该是在去年十二月的上旬,好像是在七、八号吧!”
我又指着那张写着“蟑螂和蝰蛇受伤被俘,是否营救”的纸片,问道:“这张纸片上的内容,是不是就发生在前段日子下大雪的时候?”
他带着疑虑的表情反问道:“大雪?啥时候下过大雪?”
我突然反应过来,当时我在马家堡,山上下的确实是大雪,而银州市区却是只飘了点薄雪就完事了,难怪他对我所说的大雪没印象。
我连忙纠正道:“呵呵,不是大雪,我就是指的上次银州下雪时。”
他肯定道:“对对对,这段话就是发生在下雪的时候。”
我问道:“你为什么对这些事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