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又想起肖剑秋那张娟秀美艳的脸庞,还有那声声珠圆玉润的唱腔,以及那甜甜的谐笑。
“咯咯咯,你就是个棒槌!”
那爽朗的笑声,她依稀记得。
可到现在,他也没有把这个戏子与肖剑秋联系在一起,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救他的美若仙女的姑娘,就是他几年前守在人家戏园子后台门口,想上见一见的红遍黑吉两省的名旦肖剑秋。
刘三九来到院子里的长廊上坐下,望着冬日的暖阳眯起了双眼,心思又神游了起来。
小兰那楚楚可人的样子又从他的脑子里跳了出来。
“驹子哥,你……娶我吧!”
他猛的一惊,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
也难怪,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成天猫在屋里傻读书,总会有厌烦的时候。时间一久,一种寂寞感便逐渐地席地而来。
他又时不时的感觉到,他身上那种男人的冲动也不时的袭来,这种感觉似乎是王玉箐给他激发出来的,他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来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和身体带来的不畅。
既然来到保安团,总不能成天就这么无聊地待下去了。他几次跟于锦堂提起过,让他给自己安排点事做,可得到的答复不过是几句搪塞之词。
可这吃饱喝得,脑闲肠肥地无聊下去,脑袋便开始出了问题。
女人的影子总抑制不住的往自己的脑子里钻。先是小兰,接着就是在路上搭救自己的那个戏子,时不时的又想起百里之外的王玉箐。
再后来,沈铭玉那娇美如花的脸庞,竟然也开始不时地钻了进来。
他觉着自己有些无耻和不该,并感到有些对不起小兰,可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
不知道这种追想,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欣赏还是一种渴望,也或许是男人的荷尔蒙在作祟,驱使自己对女人产生生理上的欲望和冲动吧。
他两眼空空如也,脑子里混乱如麻。
陆达通从室内走出来,一直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有察觉。
看着刘三九傻呆呆的样子。陆达通“忍不住“嘿嘿!”地一声嗤笑。
见刘三九猛的转过头并投来不善的目光,他才赶忙黑着脸走开。
一个大活人到了自己身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这可让他大感震惊,这还是自己吗,这要让五爷知道了,还不得被气的背过气去啊,就是自己也说不过去啊。
想当年,自己在双峰山,什么獐狍野鹿,兔鸟蛙虫,没有能逃过自己耳朵的,就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百米之外他就能察觉得到,几十米外连气息或异味都能嗅得到。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觉得这就是思恋女人惹的祸,一个男人的心思一旦被女色迷了去,迷失的是人的心性,摧毁的是七尺男儿的鸿远大志。
妈的,不能再这么无聊下去了,再这样百无聊赖地迷失下去,不仅负了自己,更辜负了五爷对自己五年的教诲。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将围巾揣进怀里,追上陆达通喊道:“陆警保,等等我!”
陆达通停住脚步,冷嘲道:“哼哼,得,吃饱喝得了,开始想女人了!”
“你一个粗人,你懂什么?别给我胡说八道啊!”刘三九怒道。
他知道陆达通看到了他手里拿着女人的丝巾发呆的样子。
陆达通晃了晃脑袋,嘴里不满地嘚咕着走开。
“哎,陆警保,这是上哪儿去啊?”刘三九又追了上去。
陆达通停住脚步,歪着头所问非所答道:“哪像您赵子龙啊,整天介跟着县太爷和团总大人山珍海味的,就是个太子爷,哪像俺们这些当兵的,吃了官粮就得干活!”
“我啥时山珍海味的了,还是刚来的那几天,团总带我参加了几次宴请,这些天,我连团总的影子都没见着!”
陆达通瞪了瞪眼睛,漠然地说道:“得,您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不关我屁事,我这还忙着呢!”说完,转身就走。
刘三九又几步追了上去问道:“有啥差事,招我一声,我这不也闲的难受着吗!”
陆达通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呀,哼,县太爷的宝贝疙瘩,于团总的座上宾,俺可使唤不起!”陆达通操着一口的山东腔,阴阳怪气地迈开大步,再不理他。
营房内,倪福的评书正在热火朝天的讲着。
……一匹快马是飞奔而来,来人翻身下马,匆匆地将一封写着“马上飞递,六百里加急”的公文送到宁古塔将军府。萨布素将军打开文书上眼这么一看:“沙俄头目托尔布津统兵3000人马,出兵雅克萨,进犯宁古塔疆界。
萨布素将军看完急报,却是“哈哈”大笑。
沙俄之寇,贼心不死,几次犯我疆界,此番定要他有来无回。命令!我骑兵骁勇,立刻起兵,直取雅克萨,断其归路。陆路炮勇兵分三路迎头截击,全歼来犯之徒……”
营房的门突然打开,众人一惊,都看向了门口。
陆达通瞪着两眼站在门口喊道:“我说倪福,你又在这耍嘴皮子骗人家钱呢是吧!”
倪福站起身不服气地说道:“哎,我说陆警保,俺这咋是骗人钱呢,这都是他们情愿的,要不你问问他们,我这成天介累的口干舌燥的,我还不乐意讲呢!”
“你甭跟我对付嘴,别寻思你跟团总沾点亲戚,这又靠上个姓刘的那个太子爷,俺就不敢拾掇你,俺是看你这孩子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