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紧握长枪的双手虎口破裂，鲜血顺着枪声不断滴落。

为了护住雪羽，护住忘川营众人，在裂天君如同天威一般的攻击之下，林朔几乎是倾尽全力维持着战阵，将魂之力早已透支。

如果没有赵寒熙舍命相护，此时的摧岳阵早已支离破碎。

即便如此，林朔也已是强弩之末，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你能在本君的两击之下，还能护住她的周全，说出去足以扬名天下了。”裂天君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林朔耳边不断蛊惑。

“只是这澹台家的丫头并非你南齐之人，她隐姓埋名混在你们赤炎军中，不知道在图谋些什么，你为她这般拼命又是何苦来哉？”

“何不这样，你把她交给本君，换取你们赤炎军众人活命的机会，如何？”

不知为何，在林朔这位天赋近妖的少年面前，裂天君的话总是比平常多一些。

祁俊英大急，裂天君这是诛心之言，林朔一旦选择不好，必然会在心境上留下巨大缺憾，日后心魔丛生，武艺境界再难寸进一步。

裂天君这是要毁了林朔这颗好苗子啊！

“林朔，别...”祁俊英刚刚开口大喊，就被一道白色的月刃击中胸口，整个人吐血被击飞了出去。

徐青燕一脸冷笑地收回月环：“师尊开口，哪有你插话的资格？”

击飞祁俊英之后，她满眼快意地看向那个让自己吃瘪的少年，看他如何做出这个备受煎熬的抉择。

看着身前一动不动的背影，雪羽不忍心让林朔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莲步轻移，就要走向裂天君。

然而刚迈出一步，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许去！”林朔的声音如同野兽的低吼，压抑而愤怒。

“林朔！”雪羽美目含泪，“我去了，大家才能活下来。”

坚定地摇摇头，林朔再次将雪羽拉到身后，双眼直视裂天君。

“雪羽是我林朔麾下的参军，阁下要我交出自己的下属换取活命的机会，恕林某难以从命！”

“你倒是不怕死，但其他人呢？你那数千袍泽同意你这么做吗？”裂天君语气玩味，仿佛在戏弄自己的猎物。

“林某自然无法代表这数千袍泽，也不想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林朔冷笑一声，“只是在下明白一个事实，裂天君一生征战百余场，失败者最好的下场也是在极北之地做一辈子苦力。”

“不知我们这让阁下十二年来如鲠在喉的‘赤炎’二字，会换来什么样的待遇？”

“若是让林某来选，与其日后饱含屈辱地苟活，不如在这里轰轰烈烈一场！”

“我们是赤炎军，自当在绚烂中燃烧！”

林朔每说一句，裂天君的神情便冰冷一分，少年言语中隐藏的嘲讽，将他心中的创口慢慢撕开。

“不错，我们是赤炎军，怎么会靠出卖一位女子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苍狼军的杂碎们，要杀就杀！看爷爷会不会眨一下眼睛！”

“就算今日我们死了，自有君侯为我们报仇，想看咱赤炎爷们儿求饶？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