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俱酒安顿好了以后,也重新上台,忐忑不安地跪坐在太子身后。他还在担心侠累一方可能会放手一搏,他更知道,聂政就混在场下的人群之中,一场刺杀即将上演!
还有两个人,也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们就是魏公子缓和赵公子朝。尽管今天的赛马非常精神,但他俩始终没有入戏太深。他们也知道,一场刺杀即将上演。
第三轮比赛呈现出十分怪异现象,驾驶“雪骦”的端木伯御表现得小心翼翼,驾驶“骊驹”的黑面御者表现得垂头丧气。
两辆赛车谁也没有特别发力,彼此之间离得远远的,也没有发生激烈的对抗与冲撞,中规中矩地跑完了全程。
闷,闷的不能再闷了。
噢噢,难道真没有别的剧本?
不可能难道真没有别的可能?
这怎么成?
刚才连续几场的刺激赛事,把全场观众的胃口给吊得高高的。
有多高?三四层楼那么高嘛!
结果呢,把梯子给撤了,不上不下就这么吊着,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几万人齐刷刷地把裤子都给脱了,结果你让我看个这?
阳翟的观众意犹未尽,但韩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他十分担心在第三场赛事中,太子和侠累会上演更激烈的对抗,结下更难解的仇恨,这于国、于家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事。
说好的弥合分歧的赛马大会,却变成了加大裂隙的导火索,这是他做为一国之君不愿意看到的。
观赛台上的公室臣僚也略显意兴阑珊,特别是好多押注侠累获胜的贵族一肚子郁闷。
老国相你不应该这么怂啊!至少打一个平局嘛,不至于让我输这么多!
场外的赌局却松了一口气,总算分出了个胜负,不然这遭买卖就白干了。
韩侯高声宣谕道:“今日东孟之会,上祈苍天,下安黎庶,赛马为娱,共祝来年,可谓盛会空前,此国家兴旺之兆也!”
众大臣还在郁闷中,一时没有反应。韩侯有些不悦了:“二三子,阖不起为寡人贺乎?”
你们这些家伙,寡人说完了你们不应该齐齐称颂吗?还得寡人给你们提醒?咹?!
众大臣一惊,君上都开口要掌声了,立即齐齐奉杯而贺:“君上英明,天佑吾韩!”
韩侯撇了撇嘴,这帮没眼力界的家伙。然后又换了一副面容笑道:“日前,寡人曾悬赏重金千斤,以资赛事,今太子夺魁,当予封赏!”
韩屯蒙急步上前,拱手回礼道:“禀君父,当此国家多事之秋,屯蒙不敢领赏,愿君父将此充作军资,以壮三军之威!”
韩屯蒙今天得意坏了,终于压了侠累一头,深深地出了一口长久以来憋在胸中的恶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元气淋漓。
金子啥的倒不重要,等本太子将来继承韩氏基业,江山都是本太子的,何况这区区千斤金子呢?
不如在父皇面前卖个乖,在大臣面前装一下清高,在三军之中收一波人心,此一石数鸟之计,胡不为也?
韩侯尚未答话,侠累忽然清咳一声,缓缓起身,走向太子。
侠累的步子迈得非常扎实,一步,两步,三步……几乎走到了和太子面贴面的位置方才站住。
太子一愣:这,几个意思,想亲本太子吗?